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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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朱策交了一份细查细审的文书上来。
膳房近日进出的人全部盘查过一遍,均无任何异常,如月近期的行踪也都一如既往,她今日去膳房的种种行为,皆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暗示。甚至,桑湄一开始不愿意吃糕点,还是她求着桑湄吃的。
“殿下。”朱策说,“依属下看,这应该就是一次意外。”
奚旷看完了那份文书,折起,握在手里,烛火照得他的脸明明暗暗,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辛苦你了。”半晌,他才开口。
“属下不辛苦,只是殿下,已近子时,您还不歇息吗?明日早上,贺家的人要来拜见,不可不见的。”
“本王知道。”贺暄失踪这么多天,加上他刻意留下的线索,贺家的人再无能也该查出不对了。
朱策眨眨眼睛:“那殿下先回去?桑姬她……属下让南邬的御医来照顾?或者再找个宫女?”
南邬的御医?都是男人,总有不方便之处,她若是醒来,想要使唤人,和谁使唤去?
再找新的宫女?她得的可是危险的海棠癣,普通宫女能照顾得好她么?
他倒是想一直待在这里,可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他总得留个靠得住的,把桑湄交给她才放心。
朱策:“属下也寻过南邬宫中的女医,只是女医署都空了,似乎是本来人就不多,趁着北炎军进城前都跑了。如果殿下想要,属下还可以再在建康城中找找……”
一阵极为长久的沉默过后,才听到宁王殿下喑哑道:“不必了。”
皇宫西角,一处空库房内,秋穗躲在柴垛里,睡得很不踏实。
这里没有炭盆,没有被子,只有她身上一套衣服,她唯有把自己埋在柴垛里,才能稍微驱散一些寒意。
这里没有窗户,她每天只能靠送饭时打开的门,才能看清外面大约是什么时辰。
一开始她也会哭叫,也会怒骂,但后来根本没人搭理她,连送饭的都一声不吭,她也就渐渐不再故意挑事。
奚旷就好像把她忘了一样。
她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她只能咽下每一口寡淡的饭,努力让自己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本就浅眠的秋穗一下子惊醒过来。
门外月华如练,看守她的士兵一脸肃容。
秋穗愣愣地看着他们。
“起来。”士兵说,“宁王殿下要见你。”
秋穗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顶着一头细碎柴枝,挣扎着从柴垛里爬了起来:“宁王要见我?为什么?”
“秋穗姑娘,请随我来。”士兵让开,露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
秋穗认得他,他就是那天把自己关进库房的人。
多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客气?
秋穗疑虑重重:“宁王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