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其实,感到不好意思的不应该是你。那些猥亵别人的老头子才应该感到愧疚。但事实是他们从不愧疚,反而是那些受到了伤害的人常常感到不好意思。”
刘书坤说:“是啊,刚开始我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所以就隐藏不说——被摸过之后,会感到自己脏了。后来我就想到,如果是女生遇到这样经历的话,心情更是如此。”
我说:“个人明智,群体失智,这种‘是非不分的观念’助长了老头子们的嚣张气焰。”
他说:“推而广之,不止是老头子,这样的人太普遍了。”
他接着说,“我表妹是艺术生。高中毕业后,她的政治老师、地理老师就一直加她微信。后来,表妹不堪其扰,就把这俩人删除了。他们被删了之后,还是不断加她,发一些自以为情意绵绵的申请,看着都恶心。”
我说:“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样的人充斥着我们周围,他们不是人类,应该叫“类人”。就像鹅笼里的书生一样,如果不把“真相”吐出来,就不知道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往往一肚子男盗女娼。
波动的情绪让回忆更加清晰。
我:“在我的工作经历中,也有一件这样的事情。”
他:“说说看。”
“毕业后的第一年,我去了一家学校工作。那所学校依托着一个小区,小区大概10万人。”
某天上班,老师群内流传着一个视频:是附近小区里的监控视频。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上二年级。出电梯的时候,被一个同乘电梯的老头亲了一口,小姑娘很讨厌他的行为,用力把他推开了。那个老头子肩膀上扛着一个小书包,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小女孩的爷爷,其实并不是。”
他说:“这个老头子看起来是个惯犯,盯住了独自回家的小女生,用小书包冒充女孩长辈,麻痹他人,伺机猥亵。”
“咳咳”,刘书坤清了清嗓子,他抽烟抽急了。
我对他说:“新年伊始,送你两句话。”
他:“哪两句?”
我:“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钱。”
他说:“你这句祝福让我想到了八年前的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老头。”
“又是老头。”
“不过,他比较正常,不正常的是别人。”
老头姓王,在我们村和隔壁村的交界处经营着一家网吧。网吧名字叫“奇缘网吧”,天天爆满。
我读大二的时候,寒假回家,想去“奇缘”上网,结果发现网吧倒闭了。我就很纳闷,“奇缘”生意这么好,怎么会倒闭呢?莫非是租金的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奇缘网吧”出现了意外。起因是王大叔的儿子在网络上和人发生了口角,二人在网上吵了起来,对方说:“你要有种,就说自己在哪儿!”
王大叔的儿子叫王欢,二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就说:“老子就在奇缘网吧,5号机,有种你就过来,老子等着你”。万万没想到,对方是个愣头青,果真来到了“奇缘网吧”,找到5号机,出其不意,摸出一把匕首,摸了王欢的脖子。
王欢就这样死去了。凶手没跑远,就被抓住了。”
我说:“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诞。”
他说:“听起来荒诞不经的事情往往是真实的。”
我说:“我也想到一件事,也和网吧有关。
”
刘书坤点点头,示意我说出来。
“咱们县一中附近也有不少网吧,其中一家网吧叫“飞鱼网吧”,在我家西边400米的地方。有一天,那家网吧的网管熬了两个晚上,在前台睡着了,一直到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钟,一辆小轿车,极速飞进了网吧,把前台撞得七零八落的,网管从此就没醒过来。”
他:“轿车司机酒驾?”
我:“是的,喝醉了,把油门当刹车。”
他:“唉,人生无常,网管前台睡,祸从外面来。”
生命是如此的短砸,就像流星一样,来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