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舟跟赵天翰到秦家大门时,不远处大门口就已经站着服侍老太太的阿姨在等了。
「这下连理由都不用找了,老太太直接要见你了。」赵天翰的手椅着车窗边,从后照镜看着后面正襟危坐的魏言舟,「给你个建议,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真的要你给什么承诺,你就通通推给老闆就好了。」
魏言舟深深吸气,小声问:「我是不是该带伴手礼上门?」
「又不是来作客,再说你带东西进去也未必有效,老太太不吃这一套。」赵天翰说,「与其想这么多,不如赶紧见到老闆比较实际。」
两人甫下车,一个中年阿姨就走上前来朝他们点头:「赵秘书跟魏同学,董事长在客厅等你们。」
他们随着阿姨走进屋内,很快就来到客厅,沙发前站着一个黑短发女人,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衬衫与西装宽裤,她一手夹着菸,一旁的人正捧着平板给她看。
「董事长,人到了。」
只见那个女人抬头,一抹红唇微微扬起,笑瞇的眼角有几条纹路洩漏了年纪,她容姿姣好,优雅地放下手上的菸,先看了魏言舟,再看向赵天翰。
赵天翰被这几秒的视线盯得紧绷,赶紧低下头:「董事长,不好意思这时候来打扰,我有几件事情要跟总经理报告。」
「人送到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吧。」
「可他……」
「谈完了我会送他回去,怎么?我也要跟你报告吗?」
「我只是担心他不懂事,冒犯了董事长。」
「我还怕冒犯?你们这些年轻人会懂得礼貌才稀奇呢,赵秘书倒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那我就先离开了。」赵天翰听得出来董事长言外之音,微微頷首后看了一眼魏言舟,才走出客厅。
「月荷,替我送赵秘书到门口。」
叫做月荷的中年阿姨恭敬点头,跟在赵秘书身后出去了。
魏言舟看着眼前的女人,很难与老太太这个称呼划上等号。
她穿着白色衬衫与浅灰色长裙,举手投足优雅且不失威仪,说话用词隐隐有着不可容置疑的气势,他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意,甚至有些不敢说话。
再过来之前,他以为会见到一位溺爱孙女的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要人搀扶,痛心疾首地怪着孙女的不是,但现在见到这位「老太太」,秦语京会被这样的长辈压住也不意外了。
「魏同学,坐吧。」秦董事长把其他人遣走,然后扬手让魏言舟坐下。
魏言舟战战兢竞的低头称是,安静坐下。
「我知道是小京叫你来的,但也确实要见你一面了。」秦董事长语气沉缓而清晰,「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告诉你我的想法,小京私人资助你母亲的治疗,我不会插手,但你们的关係必须到此为止。」
魏言舟屏气凝神,好半晌才说:「如果无法做到,您会中断我妈妈的治疗吗?」
「当然不会,这是两码事,小京是私人赞助做好事,我不会阻止。」秦董事长淡淡地说,「但想要惩罚不乖的孩子,有很多办法,不一定要见到面。」
他深深吸气,语气认真:「既然不会影响到我妈妈的治疗,那我就能放心了。」
秦董事长看了他几秒,嘴角上扬:「你认为不会影响到你母亲,就能毫无顾忌地继续跟小京在一起吗?」
「不尽然,但至少我确认一件事,以您对姐姐的在意,是她脾气上来所以躲在房里了,与我听到的说法没有出入。」他说,「我很喜欢她,是在她还没帮助我妈妈前就喜欢了,我并不会贪求什么,这段关係我很珍惜,也想报恩。」
秦董事长眉毛微挑,淡笑不语。
「今天冒昧来打扰是我的不对。」魏言舟起身朝秦董事长鞠躬,「但接到她哭着打过来的电话,我很心急,希望您能通融让我见到她,说句话我就回去。」
秦董事长沉默了,他没有坐下,而是直挺挺地站着等她答覆。
几秒后,秦董事长抬眸看他,平静说道:「可以,我跟你上去,说完送你离开。」
「好。」他听得出来秦董事长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
毕竟这么晚来打扰,还要求见女性,在名不正言不顺的状况下,长辈一般也不会开心到哪去。
他觉得赵天翰警告的没错,本来就不被看好的关係,如今这样一搞,有些机会也变得更难争取了。
两人上楼,在二楼中间的房门前停下来,秦董事长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再敲了两声后,便自己打开了门。
魏言舟踏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秦语京,床周围凌乱不堪,还有翻倒的红酒瓶。
秦董事长直接走到床边伸手去推秦语京,秦语京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她皱了眉头,深深吸气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魏言舟,淡淡地说:「既然都进来了,就不需要站这么远,你叫醒她说完就走,我门口等你。」说完后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