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聪明,筹码是沈家几个人,这个赌注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不愧是把慕雪伤到两次自杀,把他凌慕渊耍的团团转的人,他一旦失手,她不但解脱了,还保了沈家那几个人。
很好,不知不觉竟然让这女人占了主导权。
似乎他杀与不杀,对她都造不成多大的影响,这样一想反而让他堵了心,就这样随了她的心让她解脱了,实在太便宜了,可今晚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想要再次憋下这股愤恨不亚于自残,这次他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凌慕渊微眯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阴暗肆无忌惮的在心中蔓延,他怒极反笑:“你让我痛失两个至亲之人,简简单单一句杀了你就想解脱?这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忽然就笑得花枝乱颤的,这个样子更像个恶魔了,沈梦寒被惊得瞬间失去了与他对望的勇气。
她垂下头去,随着动作,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滑出了两串苦涩的泪。
想要靠近一个人的心情她从未敢有过,也从未经历过,她一直在漠视、疏离向她不断靠近的慕雪,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背负这么大罪孽的我,没资格跟你提任何要求……”她抬手抹了脸上的泪痕,忽然抬起头来,就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哥们儿似地冲他洒脱的吼:“死也不成,活也不行,你特么到底想怎样?我特么陪你!来啊!废话什么?怀疑自己的枪法?你特么今晚要是失手把我弄死了,就得认命!弄不死,你特么就继续纠结吧,继续跟我相互折磨吧!”
她话音刚落,耳边‘砰’地一声便响起了枪声,紧接着一声接一声,中间没有半点停顿。
‘砰砰砰砰……’
一共九枪,她数的非常清楚。
还差一枪……
凌家大少就是这禀性,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不过他从不以身试法,把商人做得一本正经,因为商业场上他有得是整死人的计谋,用不着双手沾血。
她身子微微发颤,虽然不怕死,但还是白了脸色,缓缓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愣了几秒,再次抬起头来,唇角一翘,忍不住讥讽出声:“渊少的枪法还真是……十分飘逸……”
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子弹是擦着她的肩膀和脑门儿过去的,他在情绪如此失控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发子弹是打在她身上的,甚至连皮都没擦破,只是擦破了她两边肩膀上的衣服。
她嘴上说着讽刺他的话,其实已经心惊到无以复加了,这个男人的这番隐忍有多恐怖,已经不是她所能估量出来的了。
就看这最后一枪,以他的枪法,她想今晚就算不死,起码也会半死,或许他会把她打成残废,那样才够苟延残喘吧。
她已经脑补出了最糟糕的画面来,她一身破烂衣服,拿着个破碗,满街爬着乞讨……
在她了无生趣的想着的时候,男人再次抬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她心脏的位置,停留了良久,然后缓缓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她脑门儿的位置。
“你还真是会找死。”他的那双眼睛已经彻底被仇恨吞噬了,猛地压下
了扳机。
‘砰’地一声。
沈梦寒只感觉头顶一阵刺痛,紧接着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流,越滴越多,殷红的液体糊住了眼睛,她抬手抹了一把。
是红色的血……
她等了一会儿,可只有头皮火辣辣的痛感,意识非常清醒,并没有倒下。
就这样?
她不解的看了男人一会儿,骤然心慌起来:“你输了,没必要再比下去了。”
说完她拔腿就走,露了一丝惊慌。
彼此做活靶子,她有勇气站在那里让他打,可她没有勇气把枪口对准他,想想都不可能做到,这考验的不只是枪法,还需要相当强的心理素质。
不,她做不到,哪怕只是失手伤他一块皮肉她都做不到。
他妹妹因她殉情,他母亲受打击才刚刚过世,他父亲还住着院,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要是再失手伤了他,别说社会舆论如何碾压她了,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凌迟了。
不,不行……
但这个男人何时让人在他面前说过‘不’字?她太了解这一点了。
走了几步,她身子一晃,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她是直挺挺的这么倒下去的,面朝下的姿势,以至于面部直接接触地面,鼻子一阵剧烈的酸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从鼻腔里喷涌而出。
她本来就有个流鼻血病,这一跤摔得可谓是热血沸腾,壮烈无比。
“起来。”凌慕渊几乎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声音。
见地上的人面朝下一动不动的趴着,他拧着枪走了过去,用脚把她翻了个身,一张血淋淋的小脸顿时跃入眼帘,她的脸色太过苍白了,所以这一脸的血显得异常触目惊心,双眼紧闭,看似已经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