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谁,对于那块生他养他的那块土地总会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结。
一开始,陶铁他太过于紧张,所以我不得不找个话题,让陶铁的注意力转移,从对陌生环境不适应当中尽快脱离出来。
所以我先不直接问他,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而是先问他,他的故乡在哪里,这样,他就会逐渐放松下来,对我们也能尽快的熟络起来。
果然,一聊到他的故乡,陶铁脸上顿时就洋溢着满满的骄傲,又有谁会对自己的故乡感到不满呢?就算有,我想,那也只是对那个地方的人不满,不会对这个地方不满。
而陶铁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只见他讲得绘声绘色,一会儿手舞足蹈,下一刻又兴奋莫名。
不过他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在他喝水的空档,我连忙问道:“既然厚土村这么好,你怎么又跑到大龙镇来呢?”
陶铁听到我这么问,突然滞了滞,刚才还兴奋的发红的脸,瞬间就乌云密布。
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我问完之后并没有催促他,而是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慢慢来。
过了半晌,我等得几乎都快要失去耐心了,这时候陶铁突然长叹一声,我知道,重头戏要开始了。
陶铁长叹一声之后,就又开始说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又有些悲凉。
“其实小时候,我家里虽然穷,但是过得还是很开心的,我从小和我娘两个人住在一起,我娘告诉我,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和村里人去驱赶附近的强盗,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因为这事,村里人对我们娘俩都很照顾,有时候实在是太困难的时候,村里人都会帮忙接济一下。”
陶铁终于开始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来,他说的时候,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发生,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出村,就老老实实的在村里过一辈子。可是,世界上哪有如果,这世界上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是注定了一样,就像我今天遇到了你们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啊。”
陶铁说到这,我和沈梦晴对望了一眼,觉得陶铁他虽然是一个乞丐,但是他有些事情,看得到十分透彻。
接着,陶铁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又继续说道:“那是在我九岁大的时候,我和我娘上山去捡些柴火。那时候天气很冷,我记得那天还在下着雪,附近的树枝都被捡的差不多了,如果要捡柴火,就要往山里深处去,那里很少人去,肯定可以捡到很多。我们娘俩力气不够,砍不了树,不捡点柴火回去,晚上肯定扛不住冻。没办法,我们只好往深山里走去,我和我娘天还没亮就出发,一直走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走到深山里。”
我小时候也和爷爷一起去山里捡过柴火,不过爷爷上山,重来不走的太深,爷爷说,我们水鬼,在水里不怕什么,但是在这山里,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
所以陶铁这么一说,我就知道,陶铁他们女子俩这下如果走深了,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陶铁似乎感觉到了那天的寒气一样,搓了搓手,接着说道:“随着我们越走越深,地上的树枝也越来越多起来,不一会,我们就捡满了一捆,可是那时候我再往深处走一些,多捡一些树枝回家,可以多用一些时间,这次出来还能看到这么多,万一下次出来没有了,那我们怎么过冬呢。”
“我娘却说,山里面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不能走太深,大不了多跑几趟就是,实在不行,就问邻居借一些。可是我知道,我们的邻居以前虽然经常接济我们,但是最近都有些不怎么愿意了,有几次我娘去他们家借一些粮食,都被他们念叨半天,这种天气问邻居借柴火,那肯定
很借不到的。所以,我就和我娘拗了起来,后来我娘实在拗不过我,也就答应了,不过她和我约定好了,再捡满一捆就立刻回家,而且不能走得太深了。”
陶铁说到这,突然用使劲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这一个举动,把我们吓了一跳。见他又举起手来,想要再扇自己一下,我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就算再自责也是没有用的。”
沈梦晴这时候也连忙过来,陪我一起安慰着陶铁:“是啊,以前的事情不能改变,而你还可以决定你的未来。”
“我…我这样子,还有未来吗?”陶铁低着头,颓废的说道。
“我们会帮你!”我和沈梦晴异口同声的说道,刚说完,我们愣了一下,相互笑着望了一眼。
“其实,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刚才只是后悔,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听我娘的话,就算那个冬天多吃点苦,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陶铁挣开我抓着他的手,说道:“我没事了,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就让我全部说出来吧。”
我看陶铁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就和沈梦晴一起坐了回去。
陶铁深呼吸了几下,又接着说了起来。
“我和我娘又往山里走了过去,越往深处走,地上的树枝就越多,可是四周也越来越荒凉,这时候,我也有些害怕了起来,想着赶快捡满一捆,就早点回去,可是等我捡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我娘突然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她似乎在看着一个地方。我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想问问她怎么了。”
陶铁这时候把拳头捏的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在说着。
“我走到我娘身边,推了推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的,比地上的雪还要冷。就在这时候,我娘突然一下把我推开,嘴里叫着我的名字,叫我快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