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不知吗?
夕影陡觉尴尬,目光从仙尊身上挪开,落在水镜上。
只抬眸瞥了一眼,见那场景有些熟悉,画面闪过一栋碧瓦朱甍的楼阁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临安那栋春楼。
夕影默默攥紧手指,不知道玉挽仙尊为何在他面前看这个,难道又要找什么话题来羞辱他吗?
他并没等到意料中的嗤笑嘲讽,反倒见那水镜中的长街安静地过分,不多时,一道黑雾飞掠而过,快得像错觉,若不是夕影身上有足够的灵力,他肉眼凡胎也看不明白。
玉挽仙尊薄唇轻启:“你都看见了?”
夕影点头:“那是什么?”
仙尊转身挥袖,将水镜中的画面抹去。
此刻的仙尊与夕影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样,明明衣着与容貌并无差别,偏偏眉眼冷峻如霜雪,看万物尽是悲悯与怅然。
对上夕影时,眸中也没了嘲弄与玩味。
夕影微怔片刻,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他心思都写在脸上,对方又是仙尊,很难不被看透。
玉挽仙尊拾阶而下,对夕影说:“那是祟气,临安城有邪祟作乱。”
夕影点头,“哦”了一声。
仙尊道:“你曾在临安城长大,不担忧吗?”
夕影茫然抬眼:“担忧什么?”
仙尊:“……”
夕影:“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
大,拯救苍生这种事轮不上我这样的,若有邪祟作乱,自然有仙尊镇场。”
他对临安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唯一担忧的大约只有养母的坟墓,只要邪祟作乱别弄坏她的坟茔就好,别的他不关心。
仙尊脸色似乎不太好,但也未指责夕影什么。
他说:“你找我有何事?”
夕影顿了下,忽然摇了摇头:“没事的,就是……我到底是仙尊名义上的弟子,总也不来不合规矩,该给仙尊请个安的。”
此刻的仙尊和那日的仙尊,恐怕不是同一人,夕影不知原因,但他谨小慎微惯了,定不会贸然求问。
“请安?”仙尊愣了下。
在夕影道出那句“弟子告退,不扰仙尊清静”时,将人喊住。
仙尊叹息一声道:“自多年前与邪魔一战,我便染上心魔,这些年都在天虞修养,你来过几次都撞上我情绪不稳的时候,若我言语不当,还望你担待。”
望他担待?
仙尊这是在给他道歉?
夕影怔忪良久,才不解地抬眼看向玉挽仙尊。
仙尊面容虽冷峻,却并不盛气凌人,反倒有些温润。
夕影暗忖:之前那样,是心魔作乱?仙尊并没有刻意欺辱他?
夕影顿了顿:“那……仙尊现在好些了吗?”
对方点头:“嗯,已经压下去了,近日无恙。”
夕影松了口气,仙尊又道:“你与阿镜的事,我都知道,当初我被心魔影响神智时说的话并非胡言,你如今和他双修过,虽灵力丰盈,修为却没涨,我没说错吧?”
仙尊不嘲讽他,夕影还有些不习惯,被这么平和地说他和苍舒镜双修的事,他觉得羞耻,特别是看着仙尊穿的那件袍子……
但仙尊的眼底却并无情绪波动。
夕影点了点头。
玉挽仙尊叹息一声:“你若真想逆天改命,换来修炼的机会,只有一个办法,先唤醒灵脉。”
“如何唤醒灵脉?”夕影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