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就到了二月底,日子越发的近,宁念之就越发的紧张,也不知道是紧张个什么劲儿,都是自家人,就算是一年多没见,那不照样是一家人吗?
原东良这样劝解了两句,宁念之却摇头:“倒也不是面对他们紧张,就是,就是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爹娘是长胖了还是变瘦了,弟弟们是长高了多少,再者,我离家之前,他们还都是小孩子,现下,安成都已经在议亲了,成了大小伙子了,我怕见了他们,反而变得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原东良挑挑眉:“我还担心你们有太多的话说不完呢,你问问他们在京城的生活,他们再问问在云城的生活,得空了你带着他们在云城转转,爹身上还有职务,不可能在云城停留太长时间的,顶多了半个月,再看看孩子,和祖父祖母聚聚,说不定还要绕道白水城,你真不用担心会没话说。”
宁念之想了想,还真是如此,就算是很久没见了,那也是亲人,说说彼此,再说说各地的变化,就是不说话,面对面的互相看着,也完全不用紧张尴尬的。
刚想明白,就见听雪拎着裙子跑了进来,宁念之抽了抽嘴角:“都是快当新媳妇的人了,还这样莽莽撞撞的像是什么样子,快稳重些,免得将来你相公嫌弃你。”
听雪脸上一红,嘟嘟囔囔的说道:“他嫌弃就嫌弃吧,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之前庄子上的事情了结后,刘铁柱就和自己的同袍张宗吉一起上门提亲了,提的就是映雪和听雪。映雪是好说的,她本来就和刘铁柱互相有几分好感,只听雪,一开始还死拧着非得嫁个管事什么的,将来还能进府伺候着宁念之,倒是宁念之,觉得嫁给张宗吉前程更好些,就装聋作嫁的任由张宗吉讨好了听雪一段时间,大约也是映雪劝解了一番,听雪慢慢的就转了态度,两个人的亲事都是上个月敲定的,就等着八月之后,天气凉爽了出门子嫁人。
“现在是这样说,回头人家真嫌弃你了,你可别来我跟前哭啊。”宁念之笑着说道,听雪撇撇嘴:“他要是嫌弃我,我也嫌弃他。”正说着,一拍脑袋:“都是让少夫人给带骗了,奴婢来可是有正事的,少夫人,大喜事儿啊,老爷夫人还有几位少爷们都已经快到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城门口了!”
“真的?”宁念之呼的一下起身,眼睛闪亮亮:“进城了?东良,快快快,咱们去迎迎。”
在宁念之起身之后,原东良也已经跟着站起来了,忙点头说道:“嗯,我这就让人准备马车。”
宁念之摆手:“不用马车了,咱们两个骑马出去。”
原东良迅速摇头:“不行,你才出了月子没多久,大夫说了,不能骑马,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咱们可就不出去了。”原东良摆出没商量余地的样子,宁念之心急,衡量一番,坐马车确实是慢,可这会儿再和原东良纠缠半天,回头也就和坐马车差不多一样时间了。
于是,只能点头:“那就坐马车吧,快些才是。”
“不用担心,我早几天就让人准备了马车,这会儿去了二门就能直接走人。”原东良忙说道,给听雪使了眼色,听雪忙又拎着裙子出门,果然等宁念之到了二院门口,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一路上催着那车夫赶过去,宁震和马欣荣也正巧刚刚到,原家的几个小厮正行礼问安。宁念之不等马车站稳就扑下去了,也幸好原东良一直关注着她,立马抬手将人接住:“你稳当着些,人都到跟前了,还着急什么?”
宁震也是吓看了一跳,虎着脸说道:“东良说得对,都当娘的人了,还是这样莽莽撞撞像是什么样子?可不许再有下次了,要不然回头还罚你蹲马步。”
宁念之做了个鬼脸,宁震这话也就是吓吓人,她从小到大,宁震可是连一指头都没碰过她,罚蹲马步什么的,那是男孩子们才会有的惩罚。
马欣荣也掀开了车帘伸手:“快些进来,让我好好瞧瞧你,是不是又瘦了?怎么瞧着这身段,比在京城的时候要细了不少?可是吃不惯云城这边的饭菜?”
“娘,我这还是胖了两圈呢,以前做的衣服都有些穿不下了。”宁念之无奈,,新媳妇嫁人的时候是不能带娘家时候的旧衣服的,宁家也不缺钱,索性就全部做了新的。宁念之做完月子,就发现,新婚时候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经有些紧了,还不止是紧了一点儿两点儿。
“我看着倒是瘦了。”马欣荣照样心疼:“这脸都小了一圈!对了,孩子呢?现在能离开你身边?”记得闺女写信来说,是亲自喂养的,这正吃奶呢,能扔下?
“没事儿,出门时候正睡着呢,这会儿赶回去也来得及。”宁念之笑着说道,马欣荣忙招手:“那咱们就别在这儿说话了,赶紧的回去才是,万一孩子醒了,见不到你岂不是要哭闹?”说着又喊原东良:“东良,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可别堵住了城门口。”
原东良忙应了一声,扶了宁念之上了马欣荣的马车,自己骑马和宁震等人跟在一边,也顾不上咱们聊天,直接回了府,果然孩子已经睡醒,宁念之先回去喂孩子,宁震和马欣荣则是先去拜访老太爷和老太太。
“你们家老爷子身子还好?”原老爷子摸着胡子问道:“去年见你爹的时候,还是十分精神,脸色特别好,这次怎么没有过来?既然身上没了差事,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心情好了对身子更好呢。”
“多谢老爷子关心,我爹身子还好,只是,毕竟有些年纪了,这样日夜奔波的,他身子也受不住。”宁震忙说道:“他倒是想来见见念之,毕竟,一众儿孙里面,也就那么两个孙女儿,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惦记着她们的,为此还和我生了一场气呢,我也正发愁,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老爷子消气。”
“哈哈哈哈,老小孩儿嘛,你多费心哄哄就行了,实在不行,回头让东良带着你多买些我们这边的特产,就是自己的一番心意,老爷子知道你们这些晚辈心里还是有他的,就会消气儿了。”
“多谢老爷子提点,我啊,就想着回头能多带着念之的亲笔书信什么的,也能哄哄我家老爷子了。”宁震笑着说道,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朝堂上,原家虽然远离京城,但毕竟是臣子,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就算不是完全清楚,却也得知道个大致方向,宁震也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也就没什么隐瞒了。
“皇上今年年初就生了一场病,大皇子心急,就找了理由,在京畿卫里面安插了自己人手,皇上震怒,这事儿又不好责备自家儿子,所以我就想着,出门散散心。”
原东良瞪大了眼睛,难怪自家老爹这次也跟着过来了,原来是想躲个清净啊。
“太子去年也成亲了,娶的是工部尚书的嫡女,郎才女貌的,倒也是天生一对儿。”
“三皇子和四皇子结伴去打猎,最后中了埋伏,三皇子摔下了马,腿脚出了些问题,这辈子,怕是都没什么希望了。”
老太太和马欣荣这边则是说一些闲话,老太太抓着马欣荣的手,满脸的感激:“念之就是个有福气的,这才进门没多久,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也是越发觉得自己身子不中用了,所以,才盼着能在临死之前,见见东良的子嗣,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只要知道东良过的好,我也才能闭眼。”
“老太太可千万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我瞧着老太太气色好的很,将来啊,定然能看着光哥儿娶妻生子呢,四世同堂算什么啊,咱们要六世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