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于意美丽的雎顿时黑了黑,终于知道那些存坏宝刀美感的坑坑洞洞是怎么来的。
“王爷生活无虞,但这孩子毕竟是王爷恩赐代养的,王爷能时时照拂他,徐达就已感激不尽,哪还敢让王爷连枝未小节都愿周全呢?”
他笑:“我也理解你想为秦大永做点小事的一翻心意。他地下有知,怕是会跟阎王老爷求情,盼来世能还你这份情吧,你说,要怎么还呢?”徐达古怪看他一眼。温于意这语气怎么暖暖昧昧的……
“怎么?我说错了么?”
“唔……若真有轮回之说,徐达情愿来世所遇之人都跟这一世无关,没有人再知徐达此人。”
温于意一怔,又见她笑着说出此话,不由得怜惜道:
“你可信本王不会再存利用你的心思?”
她一笑:“自然是信的。”
“你答得太快,反显虚伪。”温于意也不以为意。许多事做了就是做了,过往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再做一次,如同李容治,一旦做出选择,那真真是跳着满山尸首也要爬上去的。
他想起一事,忽道:“徐达,你与西玄二皇子结了什么伊?”
“我与二皇子素无仇恨,最多……最多……那日我回徐府时,也许出言顶撞他,也许不得他利用,就此成仇?”
那婢女轻轻上前一步,听个仔细。
温于意沉吟咏道:“这倒不像。那日我趁夜上你府里拿宝刀,正适二皇子前来,。他在你闺房看了许久才走。”
徐达瞪大眼,毛了。“我……我房里没什么机密东西啊。”她房里的衣服收了没?搁在衣柜里她偷订的美丽衣服被掀了出来吗?还有她找人偷绣的凤凰肚兜,最下柜里藏着木头雕的鱼啊虾,盛暑时吃不下饭就望鱼止渴一下,她还有习惯写日记呢……这些怪癖千万要让人发现啊。
“是么?”温于意想起当时西玄二皇子在她闺房沉思许久,最后差人送进墨砚,写写画画,临走前不留任何一张笔墨。这行为看来已不只一次了。
他瞟向她,徐达是个美人没错,而且还是个妩媚的大美人,若生在平常人家,早让人订了去,偏偏在京师人人都知她叫徐达,看她的第一眼不是看她的貌美,而是看她名字下所代表的涵意,实是可惜至极。
但,她也非绝色倾城,要说二皇子忽然对她一见钟情,他是万万不信的。
他垂目一看,见她忍不住在逗着睡着的孩子,全然不把西玄二皇子对她的觊视放在心上。
他任她逗弄半天,头也不回道:“本王跟徐达有亲热话要聊,你回去跟三夫人说,今晚不必伺候本王了。”
徐达抬眼看着他。
“是。”婢女多看徐达两眼,才离去。
他冲她坏坏一笑,仍是没有回头。“本王失策,以为今晚带来的人可靠,哪知三夫人身边藏着二皇子的人。去送她一程,找个地方埋了,三夫人要问起,就叫她亲自来问本王。”
身后的黑影侍卫迅速离去。
徐达极力掩饰错愕。
温于意温不经心道:“徐达,瞧,这就是身为皇室子孙必须面对的。各国奸细都藏于身边,就算有一天醒来,发现枕边王妃是来监视自己的,也不用太惊讶。徐达,你要不要猜猜,只要他们的主子一声令下,我身边有多少女人会翻脸不认夫?”
徐达傻住。“王爷是说那些夫人……为何还要娶?”
他哈哈一笑,徐达连忙遮住小婴儿的小耳朵。他只好忍一忍,嘴角勾勾:
“既敢以美色诱之,本王当然也不会推开尚可入口的肥肉。说起来,本王很同情李容治,为了不让大魏反他的人抓他流连花从的把柄,他无法跟我一样,将这些小鬼放在眼皮下盯着。徐达,你该明白现在局势,如果李容治真能为帝,必与西玄同生一气,北瑭与南临定感威胁。”一顿,他直视她,又道:“徐达,这两年,我找你喝酒时很快乐。”
她看着他。
“我在西玄京师捉弄你时,也是打从心底的快乐。”
“……”
“我在西玄京师闹事闹得鸡飞狗跳,你在后头忙得焦头烂额处理时,我心中更是无比愉快。”
“……”他在西玄京师无人可说真心话,只能找她发泄……她还能说什么?
“有些人注定一生中说不了几句真心话,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温于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