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试你买的小裙子,让他陪你唱山歌,让他陪你逛街,我就孤苦伶仃地坐在垃圾桶里等下一个妈来领养我。”
“你套塑料袋干嘛?”李英瞥了一眼。
枝道偏着头,塑料袋因呼吸在她嘴边一收一放,“我闷死我自己,看你心疼不心疼。”
“好了…”李英放下毛线,“我家枝道聪明绝顶得不得了,火箭班的才女,大才女一个。”
枝道一听,嘚瑟的摇摇头,扯下塑料袋,骄傲地,“那可不…”
“瞧你吃醋那傻样。”李英摇着头,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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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高冷,这是班里乃至全校都知道的事。
枝道课余时间免不得无意听他的同桌谈起明白,说他一天话不超十句,别人下课聊天他做题,而且总是独来独往。中午吃饭、体育组队全都一个人,除了硬性要求,其他时间就坐在座位上看书习题。身边连个男性朋友都没有。
他同桌的男生说,“从来没见过他笑,就感觉…太冷漠了。我都不敢跟他搭话。借只笔我都觉得天要塌了。”又无奈地笑笑,“不过…强者总是孤独的嘛,他可能就这样…”
枝道一听,心更胆寒了。可怜地看了看那个男同学,摇摇头又扬起嘴角的小庆幸。
还好自己不做他同桌…
明白一放学就戴上帽子出班级门,帽子压得很低,像是不愿别人看见他的脸似的,总站在公交车站牌的最尾端,从来不抢队,整个人如迷般,看不透猜不着。
有时枝道在走廊上碰见他吹风。
微风扫动他额前的散发,懒散慵然的美少年,正微眯着眼仰着头。玉色的脸颊上,被风吹红了鼻头,双臂悠然搭在墙栏,冬季校服在他身上并不厚重,身单影薄,如一枝蓝玫瑰。
他不经意的偏头一瞟收回,枝道却脚趾都不自主地收缩,心口无休地体会着火燎般的颤抖。
手不禁抚上左耳,轻轻摸了摸。
这个人太危险了…
味道、眼神、刀子…都让她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期末结束,枝道还是没有摆脱老二的成绩,连徐莹都开玩笑叫她“枝老二”。枝道表面嘻嘻哈哈无所谓,回来就锁房间右手捶床,脸埋进枕头里哭得稀里哗啦。
又写了张便利贴贴在桌子上,双面胶贴上,看了很久才出门。
【不要气馁,不跌落悬崖你怎知道自己不是只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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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前一天,阖家同乐,小区里禁止烟花的喇叭一直说个不停。
“枝道,收拾下,明天去明白家拜年。”李英折着衣服。
还在啃桂圆的枝道,桂圆皮差点吞了,“妈,你说啥?”
“拜年。”
昏天黑地般的感觉一拥而上,枝道瞪大了眼,“妈你啥时候跟他家关系这么好了?”
“就这几个月啊。”李英瞟了她一眼,声音平淡,“我跟你明姨经常一起买菜、一起跳广场舞,刚开始她还放不开,后来被我带进去了,每晚都要跳一下杨丽萍才回家。比谁都得劲。”
难怪…最近老夸明白。感情跟他妈关系好得都可以拜年了…
“啊…我头好昏…”枝道眯着眼摸着头瘫在沙发上,一股难受的模样。
李英一件毛衣扔她脸上,“少来这些。”
“妈,真的…我感觉我四肢无力,头脑发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