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他经常体会,每次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之间,靠在办公桌边睡觉时总能体会到这种像是要溺亡一样的奇怪感觉,要是想真正睡过去,就得放任自
己被这股奇怪的感觉拖拽下去。
都是因为压力太大。
这样想着,春日川格吾下意识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无论是呼吸还是一直紧锁的眉毛都慢慢的放缓了。
看不见的大手将他拽入黑暗之中。
抢救室外。
两位从直升机上下来后就迅速脱下警服换上常装的警察先生匆匆赶来。
走廊过于安静了。
只有抢救室的上方的指示灯还亮着,声控的走廊灯光一个都没有亮起,格外幽寂的走廊和抢救室外空空如也的长椅好像都在告诉里面那个家伙,没有一个人在等他醒来。
两道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唤醒了走廊沉默的声控灯,寒冷的白光撒在冰凉的瓷砖地和抢救室对面的铁椅上,像是一道孤独又冷漠的注视。
原本短短一条走廊,松田阵平却感觉自己跑了好久才到达,那扇惨白的急救室门像是紧闭着眼睛的怪物,男人站在面前,沉默地盯了门一会,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医院不让抽烟,这位警察先生便只是将烟尾处叼在嘴里,试图从中间咀嚼出什么烟草的味道来制止自己过于慌乱的心跳和嗡嗡作响的脑袋。
他左侧小腿在救人质时不小心撞在倒地的装饰物上,拉出了深长的血口,在直升机上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会儿因为刚才剧烈的跑动再次侵出血来,重新染湿了绷带,泛起尖利的疼痛,松田阵平却没想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只站在旁边咬着那根烟。
了,那家伙挺讨厌烟味来着。
想起很久之前聚餐,春日川格吾吐槽自己为了让前辈们少抽点烟,都快变成泡茶丫鬟了时的样子,他下意识取下了嘴里的烟,但是又找不到能仍的地方,最终只能将其重新揣进口袋里。
两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发现现在谁也安慰不了谁,两个人都张皇失措乱了阵脚,最后只能继续陷入无言的沉默。
还是荻原研二先一步动作了,他将自己腿伤未好的好友按在长椅上,逼迫他坐下来。
……那家伙不是人缘挺好的吗。&ot;坐下后,松田阵平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努力牵起嘴角,想以轻松的口吻说起这个话题,但是声音实在是太过沙哑了,让这句话显得不伦不类的,&ot;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太失败了吧。&ot;
说罢,他好不容易抬起的嘴角又落下了。
荻原研二挨着他坐下了,只伸手呼啦了一把对方黑色的卷发,小声道安慰道,&ot;格吾知道……
&ot;我之前以为他知道,结果现在才发现&ot;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回道,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手猛地捏成拳,嗓音里总算夹杂了其他的情绪,带着后知后觉的薄怒,……那个混蛋知道个屁。&ot;
他之前以为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知道他们都在。即使见面只能假装不认识,即使只能每隔几个月只能见一次。
结果那个家伙真是能耐,遮遮掩掩了七年都没让自己窥见他心里藏着的恐惧半点。
之前多少次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伤被推进手术室的春日川格吾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手术室外没有任何人等待。
等那个混蛋醒过来……
还没等思绪杂乱的松田阵平将这句话的下半句想完,抢救室的门就被一把推开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长椅上弹起来。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皱着眉头走出来时手正往口袋里伸,像是要掏手机,在看见门口居然坐了两个人后惊讶地瞪大双眼,连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语气急切道,&ot;你们是家属?&ot;
&ot;是。&ot;松田阵平下意识道,也没什么时间纠结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039;&039;谎话&039;&039;,只连忙开口问道,&ot;他&ot;
护士有些怀疑的眼神落在他里面躺着的病人完全不同的面容上。
&ot;怎么现在才来?病危通知书都打印两遍了。&ot;
女护士语速很快,她之前就出来看过一次,那时候走廊一个人都没有,急救室内病人的病情又在颠簸后很快稳定下来,打印出的病危通知书也不是必须要签,就回去了,没想到这次再出来,准备直接电话联系总台那边时家属居然赶来了。
她显然也并没有时间等待他们两个人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单子递过去,&ot;刚才因为不明原因,病人心跳骤停,正在努力抢救,病危通知书在这,家属看一下签个字,做好…心理准备。&ot;
走廊中席卷而来的寒风像是把两人冻在了原地,松田阵平询问情况的话卡在嘴里,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吾∶完全不知道自己马上要真·睡死过去小雾∶完全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被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