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飞羽点点头,道:“不错,阁下有何指教?”
蓦地敞声大笑,三眼鹞杨鸿,笑得突兀,笑得畅意,只笑得“滚地葫芦”翁桐大皱眉头,沉声吼道:“住口!你敢是被吓昏了头!”
笑声倏止,三眼鹞杨鸿道:“我吓昏了头,我看你才是真的吓昏了头!伙计,在武林中混的人,早晚不是死在刀口上,也得毁在枪尖下,至于胜败,那更是稀松平常,说句不好听的话,眼睛亮,心眼多的吗,为了‘名’声,多数是拣着软的吃,三眼鹞子杨鸿,虽然也甚是惜‘名’,可从来也没为了‘保名’而挑挑拣拣的拣对象斗,几十年来,运气好,败仗却还未曾吃过!说句不中听的,那是我这块料,值不得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照顾!今天我败了!败得糊里糊涂,伙计,不怕你泄气,也不怕我丢人!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俺可是一点也没能看出来!不错,在那一刹那间,我心里确定是窝囊,现在吗,没啦!谁叫我碰到的对手是战飞羽来着,败在姓战的手里,我自知己很幸运!幸运我能保住我拿家伙的这一双手,和吃东西的这个无底葫芦瓢!所以我不但不窝囊,还觉得怪高兴,我能在神手无相手下动爪子而毫无所伤,你说!伙计,我是昏了头,还是清醒得很,你说,你说,叫你碰到这码子事,你是高兴,还是硬充壳子,再上去给他斗一斗”
皱皱眉,“滚地葫芦”翁桐道:“高兴完了吗?”
点点头,三眼鹞嘴虽硬语气却消沉的道:“完了!”
冷冷地,翁桐道:“下面,怎么办?”
一怔,杨鸿道:“什么下面怎么办?”
翁桐撇撇嘴,道:“人家还站在那儿没走呢!杨大爷!”
恍然,嘴一咧,三眼鹞杨鸿道:“这个啊,还不简单,要走要留,听客人的!”
翁桐没好气的伸手弯腰,作势道:“那么你请!”
三眼鹞杨鸿,望望伸着一只手,弯着腰作势的翁桐,耸耸肩道:“人家讲矮子的心眼多,矮子更厉害,看来是不错了,我向来都是打头阵,如今,这丢人现眼的事,可也跑不脱啦!”
原来是自言自语的三眼鹞杨鸿,突地一抱拳,向战飞羽道:“战大侠,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大人不怪小人罪,就算我杨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谢过您不杀不伤的大恩大德,如今么,您是要走,要留,悉听尊便,您就吩咐啦!”
战飞羽轻轻的道:“想不到三鹞杨鸿的嘴上功夫,与手上玩意,一样的出色,领教!领教!只不知阁下认为我是该走,该留呢,唔?”
一怔,三眼鹞杨鸿可真没想到,战飞羽会给他一记回马枪,眼珠儿一转,道:“假若战大侠能体念我们这些给人家看门的困难,那就请您留下,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武林地牢中,可已为我准备下房间?”
杨鸿道:“说句老实话,房间倒是很多,是不是给您准备了,恕我不知,不过,按照常理,凡从此经过的,任何人都会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走走!你的意思是说人留在里面不出来?”
尴尬的笑笑,杨鸿道:“战大侠明白人,确实有人留在里面不出来,一种是那些自恃武功,而其实是纸老虎的家伙,鸡蛋碰上了石头,自己找死!一种是那些石葫芦脑子,一窍不通的,咬着个王八不松口的守财奴,只可惜都是些废物……”
战飞羽蓦地双目倏瞪道:“武林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勒索不遂,就实施撕票?”
翁桐接口道:“那是一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战飞羽凝视翁桐道:“你是说凡是进入武林牢的,你们事先都已知道底细,才对他们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下手?”
翁桐道:“差不多如此,战大侠,我们既不在江湖上行动,又要维持这个局面,当然要设法找点来源,要不,怎能支撑下去!”
战飞羽道:“那么两位拦截战某人,也是预谋了?”
翁桐慌急的道:“这……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确实不知……”
说到此处,突地住口不说。
战飞羽冷哼道:“怎么不说了?哼!差不多都是事先知道,哼!过路客商,难道你每一个人都能预先知道底细?凡经过此地的人都要进入里面走走,那岂不是勒索?勒索后,杀人灭口,武林地牢能够存在江湖,就是靠着这一点,封锁的消息严密与挑拣对象下手,吃得着的就吃,吃不着的就不敢动手,是吗?两位!”
三眼鹞与滚地葫芦互望一眼,不答对方的话。
战飞羽却冷凛地道:“两位,不用喝战了,说出你们的真正意思!”
翁桐突地挺身道:“姓战的,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错,我们早已知道你要来此,特地是等着你的,我们头儿想请你到敝牢去商议件事情,怎么样,痛快点,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战飞羽双目骤寒道:“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翁桐道:“答应就请,不答应吗……”
战飞羽双目有如寒星,注视着翁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