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森的目光扫过红衣人的面孔,红衣人不由自主的心腔子跳了跳,就仿佛被两柄利剑刺了一下似的,感到一阵僵麻的痛楚。
于是,沉默又笼罩下来。
过了一会,红衣人站起身来,用力一脚踢到蜷缩在地下的那人身上,只听那人“吭”的哼了一声,立即便开始呻吟——红衣人已经解除了他俘虏的穴道。
红衣人恶狠狠的叱喝道:“别嚎你娘的丧,给我安静点。”
那人颤抖着求告:“你发点善心……就在这里杀了我……不要把我送到他们手上……”
红衣人狞笑道:“你想的倒挺美的,人家可是言明要活的哩,送具尸体去,就不值钱啦!你就委屈点,少给我添加麻烦,到了地头,他们自会服侍得你烫烫贴贴的,哈哈哈哈哈。”
伏在地上,那人挣扎着道:“我……我也可以给你相同的代价……”
红衣人冷笑道:“迟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能接收一个主儿的委托,这是不可变异的传统。”
身子猛一抽搐,那人嘶哑惨厉的叫:“我死,我自己死……”
嗥叫声里,他疯一样的把前额撞到地面上,一次又一次,宛如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碰成个稀烂。
红衣人身法好快,往前一闪,抓着那人后领便提了起来,他顺手几记大耳刮子,打得那人一颗头颅左歪右斜,口鼻喷血,然后,将那人重重捺到火堆之旁,红人人愤怒的吼着:“梁宏川,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老于会好好的替你续着口气,包管叫你一直喘到地头上,他们要怎么送你的终是他们的事,在我手里,却不会让你死得这么顺当,娘的,老子费了恁大气力,你倒想叫我白耗功夫?”
火光映照着那人青紫乌瘀的面孔,面孔上尚染着斑斑血迹,这人的五官扭曲,表情在痛楚中又显示着无比的悲愤与惊恐!
战飞羽的视线慢慢抬起,望了对方一眼。
红衣人还在叱骂:“给我老实点,姓梁的,否则只怕你求死不能,零碎的活罪却要先受,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善人!”
这位叫梁宏川的人一个劲的在痉挛,四肢也微微抽搐不停,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神色是那样的无告,那样的绝望,又那样的惶惊……
突然——
战飞羽问道:“你叫梁宏川?”
姓梁的身子一震,好像他如今方才发现了在这古庙破殿中尚有着另一个陌生者在场一样——他吃力望向战飞羽,暗哑含混的道:“是……是的,我……是梁……宏……川。”
战飞羽淡淡的道:“梁山的梁,宏大的宏,川河的川?”
梁宏川喉咙里咕噜了一阵,声音是迸挤出来的:“对……对……我的姓名……是这……三个……字。”
红衣人一把抓紧了梁宏川的领口,凶恶的道:“不准多说——”
接着他狠瞪着战飞羽:“你也少问为妙,朋友,好奇心往往会给人带来意外的灾祸!”
战飞羽眼皮子也不抬的道:“我没有好奇心。”
不待红衣人回答,他又接着道:“但我有道义感。”
双瞳中光芒顿寒,红衣人阴鸷的道:“很好,却需量力而为才是。”
注视着柴烬的暗红与火焰怪异的咬舞,战飞羽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你有个号,称为‘摩云鹏’,为‘青峰派’所属?”
梁宏川的面庞上似展现了无限期盼的光辉,他抖索索的道:“我……是‘摩云鹏’……正乃‘青峰派’门人……”
战飞羽无动于衷的道:“你的掌门大师兄是‘驭风雕’冯子钦?”
眼里涌起了泪,梁宏川激震的道:“是他……”
点点头,战飞羽好像叹了口气!
一直在注意着动静的红衣人这时不禁异常狐疑的问:“你认识姓梁的?”
战飞羽道:“不认识。”
红衣人大声道:“但你明明和他‘盘道’盘上了路!”
战飞羽道:“因为我以前听人提过他的名姓。”
红衣人咆哮:“听谁提过?”
宽大的双肩稳健不移,战飞羽的态度亦相同:“这不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