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折回来的时候,海棠在门口等她。艳儿把茶递到她手里,海棠看着她说:“艳儿,刚才傅总说什么。”
艳儿说:“没说什么啊,就问奶茶怎么回事。我就说是你买的,不过,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管不住咱啦!”
海棠嗯了一声,说:“是。”
又问:“艳儿,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艳儿说:“姐,你说吧。”
海棠说:“你答应我今天晚上不论多晚,一定要等我。艳儿,我请你客,你答应我。”
艳儿说:“我什么时候不等你了?你说。非要请什么客啊,我又不喜欢吃零嘴。”
海棠笑了,说:“嗯,今天晚上一定要等我。”
是夜,海棠和艳儿站在门口,守着屋内的客人,象两个蹲点的间谍。她们无奈地自我安慰:
“习惯成自然。”
“回去也睡不着。”
“幸亏离宿舍近。”
“真是以店为家。”
然后她们就看见楼道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傅留云。
他没有笑容,一步步向她俩直逼过来。海棠蓦然觉得他好象瘦了些。近一看,不止是一点,而是瘦了很多。
他严肃地紧崩着面孔,说出了几个字:“可以走了,下班。”
“不,回去也睡不着。”
话音未落,只听他大吼了一声:“走!”
声若雷霆。
俩个都吓了一跳。
然而竟没有走。她看了看他,眼里射出一股倔强的冷意,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挪移。
她决定不领他的情。凭什么?
总经理的话也敢不听了。
那天他在陪着客人敷衍饮酒的时候觉得极为无趣,在心里不由长叹了一声:该给这不识抬举的猎物一点颜色瞧瞧了。
海棠要回报他的继续是一个冷山一样的面孔,什么事都与她漠不相关的表情。
然而那天,她象一枝海棠花一样摇摆着从夹着香烟的他身边掠过,去吧台上拨通了一个电话。她竟然做出了一件让他根本就意想不到、他从来也就没有要去想过的、能让他肺都气炸的事情——她大摇大摆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她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见了:“喂,刚才你对我说什么?你要
送我什么?哦!什么地方……河堤。我没有去过的。书亭,嗯!好吧,不见不散。”
她挂了电话。根本不正眼看他,就迅速走掉了。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敛聚了他特有的笑容,第一次将手中的大半截香烟狠狠地揉碎在桌几上的烟灰缸里。他感到很不自在,甚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