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让你把对方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不然你可对不起你身上的”晏风雪说到这突然顿了一下,将没能说出口的天命二字给咽了下去。
陆沉厄心里一动,突然出声道:“我身上有什么?还是说师尊认为,弟子应该为什么东西活着?”
晏风雪却被这不经意间的一问心里微微动摇,所以他所想的陆沉厄是为了天命活着?
陆沉厄把旁人看得比自己重要,舍己为人他不情愿,为了别人做什么他不情愿。
可陆沉厄为了天命而活,同为了别人而活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陆沉厄不能单纯地为自己而活?
所以自己早就剥夺了对方为自己而活的权利,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
陆沉厄发现晏风雪的表情有些不对,略作思索了一番,出声解释道:“师尊,弟子并非全无考虑,同雪藤伴生的絮团会试图寄生在生灵的身体中,主要是伤及灵骨”
“可弟子体内的灵骨在龙崖秘境中已经再生过,有传承之力,这种东西伤不了弟子顶多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
而师尊久病缠身,若是被这东西缠上,怕是一身病骨更无力承担。
陆沉厄微垂着眼,心里明白后面那句话未能说出口,却是他最想说的,可也是师尊最不在乎的。
“胡闹”晏风雪半天挤出两个字,却再也不去看陆沉厄,而是专心应付眼前的麻烦。
洛英朝着这边看过来,见两人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脑海中又是一阵怒气上涌,手中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剑身上灵光大涨,像是也被主人的情绪所感染,分外炽烈。
若不是叶臻还在这里,他早就想破口大骂了。晏风雪过去一副阴阴沉沉仿佛所有人都亏欠他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爽,如今知道对方既没有勾结魔族,性子也变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更容易让他感到气愤。
他甚至连怒气都辨不出缘由,连带着自己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勉强将杂念除开,洛英双指点在剑身上,无数道凌厉的剑气自他指尖荡开,无形的剑风像是构成了一道屏障,将朝他们飘来的花瓣的絮团统统碾碎成了齑粉。
只是那些东西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几人对视一眼就朝着远处避去。等退出一里远,周围的雪藤树才正常起来,不过众人依旧不敢怠慢。
洛英望着那两人还握着的手,晏风雪虽然面色不好看,却也还是细细地看着对方的伤势,心里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晏风雪可是练虚修士,即使身上有伤,哪里轮得到一个练气期的小弟子救?实在是笑话。
对方这个弟子,心思可是深沉地紧,说不定对方就是故意挡了这么一下,好让晏风雪心疼。
“晏师兄如今有伤在身,弟子不如就交给师弟照看,免得再给你添麻烦”
他看了陆沉厄一眼,口中的麻烦指得何物不言而喻。
晏风雪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不必,我自己的弟子,断无别人代为照看的道理。”
被轻飘飘一句话划为“别人”的洛英面色又黑沉了几分,恰巧碰到陆沉厄看过来的视线,总觉得对方那幅平静镇定的表情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叶臻扶额道:“如今看想必是雪藤一族出什么事了。”
如今还是正事要紧,洛英将视线收回勉强平复了心情,听了叶臻的话以后露出不解的神色。手中长剑并未入鞘,依旧在随时提防着周围的变动。
“可叶师兄之前不是给雪藤族发了传信?”
“既然谷中有人来者不善,我们的传信被人截了也不无可能,所以雪藤族可能是将我们当成入侵者了”
远处一颗雪藤树上,坐着一个银发少年,银发像是同身侧的雪藤融为了一体,唯有身上一身翠衫耀眼刺目。
他眯了眯翠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暗色。
没想到这几个人族倒是命大,不过今年的雪藤族可不比以往,而且早就被几批入侵之人消磨了耐心。
人来的越多越好,他才能趁乱达成目的。
翠衫少年视线落在远处模模糊糊的一个白衣人影身上,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总觉得对方这个身形有些熟悉。
可当初那个神秘人,修为是何等惊人,怎么会像这个病秧子一样,就连絮团都躲不开,怎么可能还要一个练气的小修士来护着。
他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另一处,身形渐渐隐没在层层的雪藤树中。
作者有话说:
今晚吃坏肚子,就写了一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