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幻觉还是认错,谢之煜从不会犹豫,他起身,乘坐电梯下楼。
直接奔向她。
像是大一那年,他在中国的北方上大学,视线朝教室外一撇,见到那道身影。教授正在慷慨激扬上课,但谢之煜从来无所顾忌,他推开教室的门,不顾众人探究目光,快步朝楼下奔去。
可走近了,却发现根本不是她。
也是,她根本不在这里上学,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小气鬼,连个惊奇都不曾给过他。
现在离得那么近,眼前的人也触手可及。
谢之煜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
一缕发尾落在谢之煜的手背,带着酥麻的痒意。他反手用指腹轻轻触碰,没让她察觉。
余檀猝不及防出声:“谢之煜。”
某只玩着发梢的手一抖:“嗯?”
“你不是在参加你妈妈的婚礼吗?怎么来这里了?”她刚哭过,双眼泛红,眉目耷拉
着,别提有多可怜巴巴。
“透气。”
“哦。”
沉默几秒,余檀又问:“现在游乐园还在营业吗?”
谢之煜哪里清楚:“怎么?”
“忽然想坐摩天轮。”
“走吧。”谢之煜起身,“去看看不就知道。”
只要她想。
他总是有办法叫已经停下的摩天轮再启动。
余檀却又犹豫了:“你妈那边你不要再去看看吗?”
“你管她干什么?”
“我可不想破坏你们母子感情。”
“有时候过于瞻前顾后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谢之煜干脆带余檀上楼参加婚宴,“既然你觉得不妥,那就上去跟她打一声招呼。”
余檀连忙拒绝。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谢之煜的妈妈!
那可是余檀光听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咚咚咚的声音都会叫她发憷的人。
也很奇怪,明明谢之煜的妈妈每次见到她都是慈眉善目,甚至还会送给她许多价值不菲的礼物。可余檀就跟见了班主任似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要说小孩子怕家长是人之常情,可长大了之后应该不怕吧。但余檀依旧还是不太敢见元仪。
说起来,杨老师和元仪的关系一直都挺好。
杨老师就不理解余檀为什么害怕元仪,“怎么?人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给你脸色了?”
余檀说,“都没有。”
大概就像是小时候别人总说余檀:“你怎么敢跟谢之煜一起玩呀?他那么凶巴巴的人,生气发火的时候是不是很恐怖?”
余檀不理解:“谢之煜有什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