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陈逸康冷笑出声,丝毫不掩饰对于康家人的不满。
陈逸正则表现的十分的温和有礼,一一向康家人问好,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逸康比较好说话,于是众人便都围着陈逸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陈逸正的嘴边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的回答着康家人的问话。
康家人能问的无非就是陈家的家世背景之类的试探之词。
康妍现陈逸康看似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仔细一想,却现他什么也没说,就感觉明明聊的很愉快,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论。
康家人仍就不知道陈家人是做什么的。
她有些惊讶,又十分佩服,看来这位大表哥也是个十分不好应付的主,心思深沉而谨慎,偏偏又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简直就跟个狐狸一样。
陈逸康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的跟前,小声嘀咕,“平时你不是很能耐吗?当初教育我的那股子骄傲劲去哪里了?怎么今日不跟他们理论了?”
康妍看了陈逸康一眼,他的眼神黝亮深邃,里面闪烁着明显的不满之意。
她低头沉默,片刻才闷闷的开口:“我不想再我父母的祭日上同他们争吵。”
陈逸康一震,显然没想到康妍会说出这个答案。
片刻,才哼了一声,“要是我,就将他们统统赶出去,不许他们参加祭拜,又不是真心的悼念,要之何用?”
果然,标准陈逸康式的行事作风。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陈逸康一样活的随心所欲,自由潇洒。
康妍张了张嘴,想说这句话,却见出去成衣铺买衣裳的小厮回来了,便打住了,不再多言。
等康大伯,康三叔两家人终于换好衣裳,一行人便出向康家的祖坟而去。
康妍让人在城里租了三辆马车,并康家的一辆马车,共四辆车,外面的道路满是泥泞,康妍本来在万安寺点了长明灯,要请寺里的和尚做法事的,但现在城外到处是水,根本无法去万安寺,只能作罢,盘算着等将来水患退去后再去万安寺安排法事。
康家的祖坟在城东,因为没出城,所以暴雨过后的水已经基本消掉,但土里仍有不少的积水,踩上去卟叽一声便渗出许多水,瞬间鞋袜就湿透了。
或许是人们对于鬼神本能的敬意,祖宅的人虽然觉得行走困难,但是却并不敢开口抱怨。
添坟,点香,摆放供菜,烧纸钱,放鞭炮,叩头等,康妍和小九做的一丝不苟,这个时候,康妍已经没有心思注意到祖宅那些人了。
爹,娘,女儿带着九弟来看你们了,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姐弟俩过的很好,咱们家的生意也很好,将来会更好!
爹,娘,你们还好吗?
爹,我在您的书房里找到了您曾经的一些书信,您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妍儿查明你们去世的真相。
娘,原来您竟是一位郡主,您知道吗?我找到外祖母了,她老人家现在很好,我会替您多孝顺她老人家的。
我身后站着的是大舅舅家的大表哥和六表哥,外祖母让他们也从京城赶过来祭拜你们了,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康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直到此刻她才将自己以前压抑在心中的压力一起泄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一直背负着那样大的压力,不过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坚持着,遇见外祖母后,她放松了不少,但直到此刻,她才将心中所有的压力泄出来。
爹,娘,女儿还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叫苏宸靖,对女儿很好,若是女儿将来能嫁给他,必带他来给您二老磕头请安。
泪水打湿了双眼,康妍并没有去擦拭,任它肆意的流下。
直到一方素白方巾递到她的眼前,“表妹,节哀。”
康妍抬头,泪眼朦胧中陈逸康关怀的表情映入眼帘,随即是陈逸康凶巴巴的声音,“好了,别哭了,你哭的丑死了。”
康妍嘴角一抽,这两兄弟安慰人的方式真是。。。。。。。。。
周年祭回来,所有人都在康家吃了饭,这是麻城府的习俗,坟前祭拜时供奉的饭菜必须要由全部去祭拜的人分食,去晦气,消灾气。
刚吃完饭,碗碟还未收拾下去,陈逸康却站起来开始赶人,“我姑母,姑丈的周年祭拜已经结束了,闲杂人等可以回去了,我们要和表妹,九弟两人商议家里的事情,你们慢走,不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