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片都在这里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诡辩!”
墨清隆冷笑着看叶南烟。一双深沉复杂的眼里,毫不掩饰对墨锦洲的嘲讽。叶南烟看着灵堂里的其他人。每个人都盯着她,眼神或讽刺或不屑,或是在等着看好戏。其中也不乏嫉恨和畅快。她特意留意了最后这几个人,都是墨家旁支的娇俏女。穿着黑色礼裙,领口和裙摆上颇费心思。再加上精心化的淡妆,别有一番俏丽。看向她时眼里满是嫉妒。望着墨锦洲,则是眼含春水,暧昧缱绻。“怎么不说话了?需不需要我们给你一个小时,你好好想想怎么编故事?”
墨清隆嗤笑着,越发的得意起来。叶南烟敛了敛心神,目光清朗的看他,平静出声:“我今天早上,的确去过乾程酒店。”
一句话,就像是倒进油锅里的水。顿时就炸了。“她居然承认了!真是不要脸!”
“锦洲哥哥真是太可怜了!她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呢?做出偷情这样下贱恶心的事情,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哪儿来的胆子,这么作践墨家作践锦洲!”
“必须让叶家为此付出代价!”
“这么下贱的人,要我说,就直接扔到最低贱的酒吧去,让她千人枕万人睡!她不是喜欢和男人上床吗?让她睡个够!”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墨锦洲眯了眯凤眸,周身瞬时聚起寒气,压抑着让人背脊生凉的阴沉。他看向说最后这句的人。清凌凌不带温度的眼神,却让人如同颈动脉被瞬间割断,生出了死亡来临的压迫感。“叶南烟,你怎么有脸承认!”
墨清隆看上去暴跳如雷,实际上却是开心得不得了。转头看向墨悉:“爸,绝不能让人这样欺负锦洲!他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会说什么。”
明面上是在护着墨锦洲。实则,是讽刺他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所以家世和墨家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的叶南烟,都敢给他戴绿帽子。“大伯,你着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叶南烟毫不畏惧的直直看他:“我是去了酒店,但是五分钟后就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照片都是假的?”
墨清隆转过头,目光冷厉。“也不全是假的,我进酒店和房间的那两张是真的。另外两张单人,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共进早餐的合照,是合成的。”
“一会儿说真的,一会儿说假的。叶南烟,你是在耍着我们大家玩吗?”
“我说得很清楚啊,我是去酒店了,但是并不是照片里说的去和别人约会。”
叶南烟眸光坦然:“我去酒店是帮我父亲拿点东西,事关我叶氏新一季的设计图,我不好解释太多。我十点十五进入房间,拿到东西后,在十点二十分就离开了。这一张,是我打车去玺园商城的票据,上面清楚的记着我是在十点二十一分上车。”
“谁知道你这张票据是不是路上捡的!你说去了玺园我们就相信啊?”
有人不相信的嘲道。叶南烟循声看过去:“我不喜欢黑色,带去御晟华府的行李里,一件黑色的衣服都没有。所以在来之前,我先去玺园买了身上这件裙子。如果是对Momo这个品牌有了解的,应该能看出来,这件裙子,是Momo最新推出的夏季新款,今天上午十一点准时开售。”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骚动。“我说她的裙子怎么这么眼熟!柜姐前几天才发了信息给我,说十一点开售,不接受预订!我好说歹说,交了几万的定金,她才答应给我留一件!”
“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不太可能。这种新款,都会有顾客名单。要是说谎,很快就会被戳穿!”
“这条裙子小十万呢!肯定是花的锦洲哥哥的钱,真是不要脸!”
墨清隆也听见了议论声,眉头微皱。叶南烟勾了勾唇角:“如果还是不相信,可以去调取玺园的监控,有我进出商城的具体时间。我没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她的眼神从刚刚骂她的人的脸上一个个扫过去。最后,看向墨悉:“我不知道是谁合成了这些照片,又是怀着怎样见不得人的心思。但是既然我已经嫁给了锦洲,那我自然就会做好为人妻的本分。”
“这样最好。”
墨悉的表情已经没了之前的凌厉。明显,是接受了她的解释。至于真假,他自然会再派人去调取监控。“所以——”叶南烟歪头看了眼墨锦洲,然后抬眸冲着墨清隆而去:“大伯是不是应该,为刚刚误会我,而道歉?”
“你说什么?”
墨清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歉啊。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该道歉。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大伯不知道吗?”
叶南烟状若无辜的歪歪头:“不过,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所以大伯你只需要向锦洲道歉就好了。我是锦洲的妻子,夫妻一体。你对我的不信任,就是对锦洲的不信任。而且,你刚刚还差点砸到他。”
说着,指了下地上的玻璃烟灰缸碎片。墨锦洲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微微缩紧。深不可测的凤眸深处,快速转过几分怔愣和诧异。她刚刚说——夫妻一体?他薄唇微动,“妻子”两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像是品尝到了一丝糖霜,心尖上扫过淡淡的甜。蓦地,周身阴寒冷厉的戾气烟消云散。他微微颔首,唇角快速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原来,她不喜欢黑色。“我对你的质疑,都是为了锦洲,我何错之有?”
墨清隆冷冷呵斥。“原来是为了我家锦洲啊。”
叶南烟歪歪头,盈盈一笑:“大伯看到照片,既不调查真假,也不调查来源,就急着给我定罪。我还以为,大伯是想看锦洲的笑话呢!原来是太着急所以失去了判断力。既然这样,自然是不需要道歉的。我还要谢谢大伯呢,谢谢大伯对锦洲这么好。”
墨清隆知道她是在讽刺他,却也只能冷硬的回道:“他是我的侄子,我当然是护着他的。”
“叶南烟,你可知错!”
墨悉忽的开口,嗓音冰冷。灵堂里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