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觉得这长街有何不同?”
张学究问道。
“有什么不同?我对博古楼又不熟,这条街也是第一次来。没有对比,我怎么能发现不同?”
汤中松两手一摊说道。
张学究点了点头,觉得此话在理。
但是他的目光要比汤中松直接得多。
汤中松只是多看了几眼那绣鞋垫的老婆婆。
而张学究却是把眼神已然牢牢的固定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手中的针和线。
汤中松只是奇怪究竟是什么花式图案要用黑线来绣,然而张学究却是很坚定的知道,没有人在鞋垫这种贴身的物品上用一星半点儿的黑色。
因为黑色不吉利。
尤其是博古楼的这帮读书人。
成天讲究什么天时地利,反而把最重要的个人努力放在了最后。
所以他们只想讨采头,要吉利,怎么会自取晦气?
这黑色花纹的鞋垫,就是修的再好,估计只能在清明节时能卖出去几双,用来烧了祭奠先人。
在平时,怕是这群读书人见了都得绕着走,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会落榜……
尤其是现在中都文坛龙虎斗将至,所有店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多捞一笔。
什么下笔千言纸,文思泉涌包,甚至酒楼里还推出了文圣菜,诗仙酒!
这文圣菜,据传是一位超过了八品金绫日的九品文圣,在吃了一盘不知名的各种野菜大杂烩之后,突然茅塞顿开,提笔打破了自己文道中的最后一点桎梏,由此晋升了九品文圣。
但究竟是哪几种野菜?如何杂烩?每样几斤几两?却是各地自由评说,每一家都在尽力标榜自己的正宗,贬责别家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
但你若真问一句,“这正宗可有何依据?”
怕是他们连“我们掌柜的和这位文圣曾经是好朋友,当年就是他亲口给这位文圣炒的菜!”这种弥天大谎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出来。
至于那诗仙酒,就更具传奇色彩。
说是一位读书人,专攻文道中的诗途,而由此大放光彩,被冠以诗仙之名。
这位诗仙倒不是吃了什么菜,而是只爱喝酒。
无酒无诗,但却又斗酒诗百篇。
这人倒是实打实的存在,不似那文圣的故事以讹传讹已经寻不到原型。
刘睿影也是听说过得,自从认识了酒三半以后,他觉得酒三半别不成就是那人的转世。
不然怎么会一模一样?
那位诗仙的诗写的如何,刘睿影不太会评判,但是他觉得酒三半写的也不差。
若要是论起这酒喝得多少,刘睿影一定毫不犹豫的说酒三半喝得更多。
想来也是有趣,这到底是酒中诗,还是诗中酒?
是喝了酒才能写的出诗,还是写诗后必须得喝点酒?
这些就没人知道了。
但是刘睿影觉得,叫诗仙,不如叫酒仙。
酒仙可做的事不止写诗,只要有酒在,任凭风吹浪打,都能胜似闲庭信步。
但诗仙未免过于局促,好似除了作诗以外,别的方面一窍不通似的。
但这天下的道理、学问、功法、武技,向来都是一通百通,举一反三。
诗仙写的文章未必难堪,文圣做的诗一定不差。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兴趣的方向。
在学完了基础之后,这怎么发挥自己的才情与天赋,却是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