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饿了只能喝那些异种素酒,或者啃硬得崩牙的压缩饼干。他确实,好久没见到这么新鲜的食物了。
小白反应过来,最先伸出藤蔓缠上去,开始尽情享受新鲜的液体。
布莱塔生怕其他人过来看到什么,赶紧催促它:“小白快点。”
等小白不情不愿地抽身离开,身上四朵原本圣洁的白玫瑰花变得鲜红妖冶,娇娇柔柔地回到他身上缠着,布莱塔才转向地上的大水牛,猛地张开一张深渊巨口,转瞬之间将近四米的巨型水牛给囫囵吞了,末了还不忘补了口将脑袋也一起带走。
地上只隐约还剩下一些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布莱塔吞了个大家伙,这会儿小肚子微微凸起,他撑得伸手揉了揉肚子,看着自己身上狼狈的血迹,伸手摸了摸脸,迟疑了下。这样回去的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白迅速窜回他怀里躲着。
林悼看到呆站在草丛中的少年,还有地上那些混乱的痕迹,立即出声问:“你怎么样?那头水牛异种呢?”
布莱塔闻言,慌忙低头往前跑,身后的林悼见状心中一动,赶紧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你不会是……”他话没说完,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目光下移再瞥到了少年身上衣服染上的血迹,瞳孔猛然睁大,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你——”
布莱塔慌得不行,他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害怕被他看到自己满脸溅到的液体。
林悼看出他的躲避,猛地伸手用力将少年一把拽转过身来,看到布莱塔原本白皙俊秀的脸上满是血迹,身上更是大片的血……心口猛地闷疼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一样,他的嗓子像是被刀刃割裂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双眼红了,一把将人往怀里拽过来紧紧抱住,痛苦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布莱塔被男人这么紧紧抱住,有些茫然又有些像是闯祸了以后的后怕,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耳边问:“……对不起什么呀?
”
林悼闻言一怔,下一瞬松开他,上下仔细看了看他,问:“你哪里受伤了?有……被感染吗?”
布莱塔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摇摇头,有些怂的小声解释:“……我、我没受伤,也……也没有被感染。”
林悼紧紧盯着他,在确认他确实没有任何伤口以后,松了口气,接着想到什么,问:“那这些血是水牛异种的?它呢?去哪了?”
布莱塔嘴巴张了张,没敢说现在在自己肚子里。他悄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小动作被林悼看到眼里,立即皱眉问:“肚子怎么了?”
“呃……”
“饿了?”
布莱塔愧疚地点点头:“……有一点。”
正巧,程诚那边高声喊了句:“队长!塔塔找到没?你们那没事儿吧?赶紧过来!有牛肉吃了!”
林悼伸手拉过他:“不是饿了吗?走吧。”
回去后,他知道少年刚刚应该也算经历了场恶战,没有多问细节,只是丢给他一块用珍贵水源沾湿了的布,说:“把你那张花猫脸擦擦。”
布莱塔乖巧地接过来,用力将自己五官擦得都变了形,勉强擦干净了,咧开嘴笑:“谢谢队长!”
林悼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自己。
“嗯。”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程诚为了跟水牛殊死搏斗还在泥水里滚了一圈,向尤和楚洄身上也有些狼狈。
好在没有任何伤亡,他们都是军队里的特种兵种,做饭水平一般,最后合计了下,架了火,把其中一头水牛剖开来烤着吃。好在向尤心细,带了盐,烤出来的肉撒上盐味道意外还挺不错。
林悼他们一共杀了两头水牛异种,除了乔宋瘪着嘴看他们吃烤牛肉,其他几人饭量再大也吃不了多少。
布莱塔原本只是吃得小肚子微鼓,回来后抵不住诱惑,又加了一顿餐,最后饱得几乎坐不下去,不得不站着消食,嘴巴倒是沾满了油。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新鲜的烤牛肉,味道真是太美味了。一想到剩下那大半的水牛还有另外那头牛带不走就感觉十分可惜。
最后,是向尤又弄了一大块肉下来带走,布莱塔只能坐在机甲车上遥遥看着食物被丢弃在身后远去。
而楚洄从头至尾,则一直盯着布莱塔,目光从他身上的血迹到他那张脸。晚上的时候,林悼去前排驾驶座轮岗,其他人也昏昏欲睡,楚洄悄然坐到了布莱塔身边,压低声音问:“是小白帮你解决那头水牛的?”
布莱塔一僵,抿抿唇,算是回答了。
楚洄已然从他的表情里推出自己的答案,低声又问:“怎么没看到水牛异种的尸体?是你放跑了……还是被……”
“跑、跑了。”布莱塔忙说。
楚洄却并不真信,心里也隐隐有了计量,悄然开口说:“我既然知道小白的事,却一直没有告诉他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塔塔,湘姐没了,我……只有你了。”楚洄的声音有些哑,介于少年和男人的变声期之间,整个人很低沉。
布莱塔听着他的声音,想到湘姐也有些难过。他想到今天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大家都自顾不暇,楚洄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他伸手学着程诚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又笨拙地安慰:“楚洄,我也会保护你的。”
楚洄抬头,咬唇问:“那……小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