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衡吃茶笑语:“萧生自掩金玉之才,实有过谦之嫌。”
又命萧滽、陆无双及柳孟梅与他们同坐。
随意聊了些闲话,陆无双拱手道:“两位大人的文采名闻天下,可谓是英词润金石,今日得幸能见,还求指点吾等一二。”
萧滽抿紧唇瓣,暗悔怎会惹上这猪一样人的!
沈谕衡端盏吃茶,稍顷朝韩燝笑说:“皆是你的学生,不妨出个议题考考南方举子才学如何?”
韩燝随意道:“题出《孟子。梁惠王》下,以孟子见齐宣王相谈治国来制艺,陆生你先罢。”
陆无双不敢怠慢,略思忖方开口:“时君欲求国家大治,却不惜栋才,国家需才甚急,却弃贤能不用,如此妄想图治,岂能乎。孟子借玉论治,君知要用玉匠琢玉,应知贤士辅国,其们金玉之品,又经科举锤炼,是治国的大匠良工。。。。。。“
萧滽趁其文思泉涌时,起身作揖指着要如厕遁出房来,在廊道尽头窗牖处站立观景,几个举子不察,立他身后小声议论。
其中个低声道:“你们可瞧见陆生领着萧柳二生,进房拜见韩沈两位大人?”
又有一个说:“又不是眼盲,会馆里来往举子皆见。”
一个粗喉咙的说:“陆生提过,他家父与韩大人交情匪浅,进京后,得以三番五次出入侍郎府。”
有举子淡道:“陆生此次怕是要金榜题名了。”这话含意颇深,引来数人心照不暄的嗤笑之声。
却听得萧滽面色微变,韩燝为春闱考官,陆生与他走动过于频繁,已引起酸肠辣肚之人无端猜测。
三人成虎,五人成章,京城乃事非之地,官官相轧,恐日后酿出祸端。
心下顿起打算,招来陆生的近身侍从,只道腹痛难忍需得先行一步,请他趁空代为告知,言毕即走出江南会馆自去了。
再说沈岐山早起惊醒,晚间竟做了一场春梦,酣畅淋漓也不肖多说,换上簇新衣裳,正自用饭,福安进房禀,三个姨娘来拜见行礼,原该是昨晚来的,他早出晚回未曾碰面。
沈岐山皱起眉宇,福安取出三个鼓囊的荷包给他:“大夫人遣翠莲送来的,说是爷定想不到准备这些压岁钱。”
沈岐山接过搁桌上,命她们进来,赵姨娘与那两个皆施抹脂粉,插戴花翠,穿着锦绣袄裙,打扮的妖娇鲜媚,福安取来蒲团,她三人跪拜行礼。
沈岐山把荷包分给她三个,皆欢天喜地的接了。
赵姨娘取出编织的五彩福绳,来给他戴手腕上,一捊袖管却不见那汉玉镯,惊睁着问:“老爷的镯子呢?怎地不见?”
沈岐山吃茶漱口,漫不经心地答:“送人了。”
“是怎样的人物?”赵姨娘咬牙笑道:“竟能让老爷把家传之物送她?”
“甚麽家传之物,不过是与人戴的物件。”沈岐山让福安备马要出去给同袍贺节,一面撩袍起身朝外走,迳来到大夫人所居院落。
廊前站着三五丫鬟,见他过来,通报的通报,打帘的打帘,忙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