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动手,”县尉见胖子真要扒他衣服,忙道,“我这便唤唐真人来。”
胖子闻言停手:“你老早有这觉悟多好,也省得吃了老多耳刮子。”
县尉一脸窘相,没有接话,他被胖子当众扇了几十个耳刮子,已经够丢脸了,若是再被剥得精光丢到街上,日后再无颜面见人。
“快去。”云羿冲县尉摆了摆手。
县尉如蒙大赦,慌不迭地朝正屋跑去。
云羿又喊道:“别想着从后门跑,更别想着去找官兵,你这府邸四周被贫道布下了阵法。”
县尉闻言一个哆嗦,他的确想要从后门逃走,但云羿这一句打散了他这一念头,得亏云羿提醒他及时,不然他免不得又要多吃耳刮子。
片刻之后,县尉跑出院中,恭恭敬敬地道:“启禀真人,下官已焚了唐真人留下的定位符。”
“行了,回屋让你婆娘给你上药去吧。”胖子冲那倒霉的县尉摆了摆手。
县尉闻言不敢多待,急忙跑进屋去了。
见那些看家护院还滞留不去,胖子瞪眼说道:“怎么?你们也想吃耳刮子?”
众人想起县尉老爷鼻青脸肿,猪头也似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急忙跑回后院去了。
云羿出府撤了阵符,与胖子各搬了一张石凳,分坐到了庭院中的两株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待了小半个时辰,胖子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他多久能到?”
“不好说。”云羿摇了摇头。
唐周的坐骑黑鹰在昆仑山被他用以果腹活命,唐周本人并不在谯县,甚至可能不在豫州境内,倘若他在千里之外,凌空飞渡,怕是也得一两日才能赶到。
正午时分,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那县尉害怕直面二人,但又怕不请二人进屋会惹二人不快,跑出来请二人入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羿料他并无不轨的意图,便道:“你可知唐周身在何处?”
县尉生怕回答慢了就吃耳刮子,忙道:“回真人话,他好似是在幽州,但具体在哪一县,下官也不知其详。”
云羿点了点头,县尉又道:“外面风雪甚寒,两位真人请入内吃些酒暖暖身子。”
胖子扭头看向云羿,征询他的意见,云羿点头,二人起身进屋。
县尉府恢宏气派,内有暖阁,县尉请二人进到暖阁,命人烫酒切肉,招待二人。
云羿吃的不多,只是多饮了几杯酒,时下局势混乱,酒肆里贩卖的多是过滤不净的浊酒,而县尉府的酒水幽雅细腻、丰满醇厚,饮之如甘露,余韵绵绵。
巳时未过,二人起身告辞,先回客栈。
幽州距谯县少说也有三千里路程,唐周失了坐骑,今日定然是不会到了。
县尉亲送两尊“瘟神”去得远了,才将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里。
在客栈住了两宿,第三日清晨,二人再往县尉府,直到傍晚时分,唐周跃进县尉府。
唐周冒着风雪赶了一路,进院之后还未来得及调匀气息,便看到石凳上的面带微笑的云羿,瞳孔一缩,当即意识到自己被县尉出卖了,转身就要掠行出府。
“回去!”胖子突然出掌,唐周匆忙应对。
四掌相接,胖子纹丝未动,唐周却退到了庭院当中。
大凡太玄高手,若非正儿八经地拜见别人,大多会直接自院墙中跃进院里,以求快速便捷,云羿料定唐周也不能例外,事先让胖子堵在大门口,如此便是唐周想走,也可以及时将他留住。
“你便是唐周?”胖子打量唐周两眼,见他头戴黄巾,道,“你脑门子上顶的甚么玩意儿?”
唐周没理会胖子,回头冲云羿道:“云水清,为了找到贫道,你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也没花费多少心思,只不过在这谯县多待了几天,”云羿起身离坐,直视着他,“我二人当初在这谯县待得好好的,却因你不得不兜兜转转,好一顿折腾,你既然来了,总该给个说法。”
唐周知道云羿意在取他性命,便未答话,暗暗运转灵气,蓄势待发。
“你连日奔波御气凌空,只怕体内已无多少灵气,”云羿说道,“你自废修为,我不杀你。”
唐周闻言微微皱眉,云羿所言不差,他接到县尉的焚符召唤之后,便即动身赶往谯县,冒着风雪凌空飞渡数千里,此刻体内所剩灵气不足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