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灵魂,葛牧猛地怔住。
强烈的危机感!
有着前世三万六千载的修道经验,葛牧很快想到这是有人在对自己施法,直击神魂。
“幻尘宗的人速度可真是快得很。”葛牧擦了擦鼻间血迹。
而能够跨越空间直击神魂,有这种手段至少得金丹境界……
金丹境在凡尘修道界已是凤毛麟角,偌大幻尘宗仅有两位,镇守宗门的大长老孟司康,和协同宗主裴玄机处理宗门事务的二长老王孟頫。
这两人不管是谁出马,反手就能轻易的碾压葛牧。
葛牧都不知倒霉、还是庆幸,以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就引得金丹境出手擒拿,修道界古来罕有,真是有排面的很。
嗡——
一声钟鸣在葛牧心底响起。
如江卷波涛,
天发雷霆。
震得他神魂一荡,神魂之火都摇曳了起来。
这直击神魂的发应到肉身就更加的强悍,就像是在脑海炸开了数万道的闷雷,耳中嗡鸣不止,一瞬间里眼中的人影都是模糊的。
钟声响过好一会儿后,
葛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全是黑的。
对坐小孩的妈妈以为他犯了什么急病,好心地问“需不需要帮忙叫医生”,话说了好几遍,葛牧才勉强地听到。
摆了摆手,说不用,而这时他还是犹如眼盲了一般,根本就没有看到小孩的妈妈。
虽然近在咫尺。
这时,王孟頫的声音莫名地在他心底响起来。
“老朽幻尘宗王孟頫,严仙师之故人,今日葛小友杀我宗门两名弟子,总不能一走了之罢?还请及时回头跟老朽到宗内领罪,否则莫怪老朽手段狠辣。”
“王孟頫?”不适感渐渐地消失,葛牧也恢复了些视力。
他知道王孟頫是通过某种秘术与自己传音,心中所想王孟頫也应该听得到。
“能够让幻尘宗二长老亲自出马,我真是倍感荣幸,不过不知是王长老手里拿了在下身上的什么物件,竟能直击神魂?”
“一根头发。”
“原来如此……”
葛牧面前带笑,又有几分讥讽之色,“王孟頫,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从前清活到现在,对我这样一个以后不满二十岁的修道后进出手,不知老脸是否红了几分?若是没红,那您老的脸皮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厚。”
王孟頫此时还在小源山附近,脚下设了法坛,立与正中,双手背负,道袍在夜风中肆意流淌。
脚下法坛以星宿为相。
布山川,分河岳。
象征着辽阔的吴越之地,而上面正有一粒光点缓缓向南流动,这象征的就是葛牧。
他清楚地听到了葛牧心里的讥讽,略有些语塞。
身为凡尘修道界辈分最高的几分之一,对差了好几辈的后进出手的确是脸面无光,如果葛牧是邪修妖道还罢了,可惜并不是。
葛牧的讥笑还依旧未断:“以王孟頫您老今日行径,他日修道界名宿齐聚的盛会五山论道,脸皮这项您是必然夺魁,与七煞鬼门妖人左朝奉也能够并驾齐驱了。”
“小子,住口——”
“你还别急眼,我说的可没一点不对。正道较量大约都是同辈之间的交涉,即便是你幻尘宗宗主裴玄机那一辈弟子出来对付我,我也都认了,可你比裴玄机还高出两个辈分。这是幻尘宗的人死绝了?还是你王孟頫自甘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