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不知道吴文兰今天是不是专程过来看厉成洲的。
将那煲好的汤到给厉成洲喝,陪着吴文兰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闲聊的说了几句家常话。
切身的感受厉成洲同他母亲之间的疏离和淡漠,正在童颜想着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吴文兰站起身来,抬手看了看表,再看着他们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再不下去司机该等急了。”说着话,吴文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她笑归笑,童颜看的出来她看向厉成洲的眼神似乎总带着淡淡的无奈。
“好。”厉成洲面无表情的点头,也不去看她,甚至没有半句话的挽留。
吴文兰脸上的失落童颜并没有错过,只是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最终童颜陪着吴文兰下去送她离开,吴文兰拉着她的手婆媳两人显得很是亲密。
“童颜,妈妈不在身边,这段时间真的是得辛苦你了。”吴文兰说着话,语气很是真诚并不虚假。
“妈,你别这么说。”童颜只是笑笑,不过做人儿媳和做人老婆她很认得清本分,该做的她也总是会尽力做好,说道,“我跟成洲是夫妻,他受伤我来照顾那便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她也没忘记当初外婆手术,两人间甚至还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的种种照顾她点滴都记在心里,即使如今她不是他的老婆,她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吴文兰笑笑,握着童颜的手轻拍了拍童颜的手背,看着远方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你在厉成洲身边我就放心了。”
到楼下花园的时候吴文兰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童颜说道,“童颜,我们婆媳俩坐着聊会儿吧。”
童颜愣了下,这才明白她说要走不过是个借口,没有多问她说要聊什么,只是点点头,两人在小道边上的石板凳上坐下。
原本过来的时候昏暗却还能看的见熹微的光亮的天已经全黑了去,夜幕中抬头甚至便能看见稀落的星光,并不亮眼,略微显得有些黯淡。
“童颜,你也看出来了吧,其实我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吴文兰看了眼童颜,有些自嘲的这样说道。
童颜愣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口,点头说是也不会,摇头说不是似乎也并不合理。
不过吴文兰似乎也并没有真要童颜什么答案,转过头看着那夜色中行走着的人,接着说道,“我跟成洲不像其他母子一般那么亲昵,他总是淡淡的带着疏离,我也清楚我们两人之间是有隔阂的,这或许跟他从小并不生活在我身边有关系。”
童颜不说话,其实也并不知道可以,或者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她讲。
“因为我跟成洲他父亲工作上的关系,厉成洲从小就被安排进了寄宿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他求学道路上没一个阶段我跟他爸爸全都不曾参与过,对此成洲他虽然没有说,没有抱怨过,但是我心里清楚他是有介怀的,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从小对他关爱上的不够,所以才演变成现在这样我们跟他相处上的疏离和隔阂。”
童颜这才了然,她说怎么感觉厉成洲跟他父母相处得跟陌生人似地,原来是从来就感情薄弱,疏远,以至于现在隔阂,客气的跟跟陌生人似得。
不过与其说是隔阂得跟陌生人一样,童颜始终觉得厉成洲同他父母之间还缺少了点什么,不过具体是什么她不清楚,感觉而已。
“作为一名母亲,同自己的儿子关系变得如此的生疏,我的心里一直很难受,但是对于现状我却一点回转的机会和余地都没有,似乎随着成洲他年纪越大,我们跟他的关系就变得更是日益疏远,除了结婚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会通知我们一声,平时甚至连过年回家都很少,明明是父子母子,我们却曾经试过一两年都不曾见过一面。”吴文兰说着,那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
童颜始终听着,没有插口说过半句话,听着吴文兰这样说,她有些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
吴文兰轻叹了声,重新再开口说道,“这样的生疏让我们连平时打电话都变得很少,慢慢的我们开始得从别人的口中得到他的消息,是出任务还是什么,是不是受伤了,又或者是严重不严重。”
再转过头看童颜,轻嘲的摇头说道,“明明是母子,我们却陌生的跟毫不相干的人似地。”
虽然是黑夜,但是路灯下吴文兰脸上的落寞被童颜看得清清楚楚。
“妈……”童颜将她的手握住,想安慰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拍她的手,“别想太多了。”
吴文兰朝她笑笑,点点头说道,“好。”
也许这些话藏在吴文兰的心里太久了,这样说出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也变得轻松了,同童颜两人坐着有聊了好一会儿,这才由童颜陪着出去。
医院门口接她的司机早已经在了,见她从医院里出来赶忙开门下车,打开后座的门准备让吴文兰上车。
吴文兰拉着童颜又叮嘱了遍让她好好照顾厉成洲,更是一再说这段时间童颜辛苦了。
最后上车,车子发动准备开离的时候,她又摇下车窗,对童颜说道,“童颜,以后有什么事情通知我好吗?”
童颜点头,应允了她一位做母亲的想知道儿子近况的要求。
待童颜目送她离开,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厉成洲正靠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已经真的睡着。
轻声将病房的门带上,轻微的关门声让厉成洲真开眼来,盯看着童颜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明明是疑问句,却读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没什么。”童颜摇摇头,嘴边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随便跟妈妈她聊了一会儿。”
厉成洲点点头,也没有好奇问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谈了什么。
倒是童颜几次见厉妈妈和厉爸爸两人的排场来看,她倒是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具体是做什么的,想着,直接看着厉成洲问道,“爸妈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