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清一边逼迫着姬冥修,但他其实,才是真正被逼入绝境的一个。
这个徒弟的心,硬如磐石,只要下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指望他认输是不可能了,唯有赢了他。
但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顽强地爬起来。
他没有退路,他只能杀了他!
这一掌打上姬冥修的胸膛,浩瀚的内力如爆破的洪流,涌入姬冥修的身体,姬冥修体内的那股神秘内劲被触动了,如沉默的心脏,忽然跳动了一下。
只一下,便似洪荒之力,将许永清的内力逼了回去。
十成功力尽数逼回许永清的身体,许永清被震飞了,重重地砸在了许夫人身边的席位上,桌子嘭的一声碎成木片,许永清倒在一片碎裂的木渣中,捂住胸口,吐出几大口鲜血。
“永清!”
“师父!”
许夫人与素心宗的弟子们方寸大乱!
许永清鲜血狂吐。
许夫人抱着他,大声哭了起来!
乔薇跑上擂台:“冥修!”
姬冥修也遭到了内力的反噬,伤得不轻,半跪在地上,难以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抬手,艰难地说道:“别过来。”
乔薇顿住了步子。
姬冥修捂住快要炸裂的心口,站了三次,才艰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鲜血狂吐的许永清:“点他神门。”
五师兄忙并两指头,点在了许永清的神门穴上。
许永清终于不再吐血了。
许夫人哭成泪人。
诸位弟子害怕地看着许永清。
这一场比武,许永清输得彻底。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一向为师父马首是瞻的,可现在师父输了。
四师兄不是不习武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姬冥修看着许永清,血丝顺着嘴角滑下。
许永清也看向了他,从他眼中,许永清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没有伤了师父的内疚,没有赢了比试的欢喜,如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静得让人脊背发冷。
“我输了。”许永清说。
许夫人勃然变色:“相公!”
许永清难过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素心宗的宗主。”
许夫人泫然大哭:“相公!宗主之位,岂同儿戏?事情是我闹出来的!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不干你的事!不干素心宗的事!”
在许永清出面之前,或许真的不干他的事,但他没能沉住那个气,走出来教训了这个小丫头。
从他出来的一瞬,他与素心宗就注定摘不干净了。
这简直是史上最荒唐的一次授位,将来到了地底下,恐怕都要被祖师们唾骂。
“素心宗说话算话。”许永清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雀令,“这是素心宗的宗主令牌,乔姑娘请收好。”
“师父!师父不可呀!”五师兄拦住了许永清,转头看向乔薇,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素心宗是什么地方?就敢这么接下?就算你得到了宗主令又如何?真以为大家会服你吗?历任宗主,都是要打赢宗门五大长老才有资格继任,你就算拿了青雀令,在通过测试之前,你也不能算素心宗真正的宗主!”
姬冥修将乔薇护在身后:“长老们一年后才出关,一年后,乔氏会上素心宗接受长老们的检验,这一点,就不劳五师弟费心了。”
乔薇在背后轻轻地戳了戳他,低声道:“还要打你们长老啊?我打不过怎么办?”
姬冥修悄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拿下青雀令。”
想到什么,乔薇又道:“要是我死了,你师父还能再继任宗主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