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朝沈君牧走过去,绞尽脑汁想话题。
少年换了身衣服,之前张扬的大红凤袍褪去,换成了丧服白衣。
他穿在圆领白衣里面的应该是件青色冬袍,清浅的颜色像是冬日里的一根竹,清脆鲜活,衬得他肤色干净眼神通透。
“太女。”见梁夏立在前方等他,沈君牧微微朝她颔首,停在两米远的位置,不再往前。
显然是被谁交代过,跟梁夏保持距离。
梁夏笑,“吃饭了吗?”
沈君牧点头,“吃了。”
“里面人多,你待会儿再过去?”梁夏朝殿内看了眼。
这会儿过来哭喊的全是后宫的众君侍们,梁夏也是头回知道,她娘居然有这么多男人,怪不得想不起来她亲爹是谁。
沈君牧犹豫了一瞬,“那我先……”
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梁夏就提议,“站这儿等一会儿?这样待会儿沈将军出宫的时候,你也能再跟她说说话。”
沈君牧顿了顿,慢吞吞挪过来,“好。”
错过了今日这个机会,母子两人再想说话——
那就得等明天了。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显然是防止有人突然伸手。
“对不起啊,”梁夏侧眸看沈君牧,耳廓微红,再次解释,“我晚上不是故意的,是李钱误导了我。”
反正李钱听不见,把问题都推给他总没错。
沈君牧显然都快忘了这事了,听梁夏提起,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没事。”
梁夏笑,调侃一句,“‘父亲’果然大度。”
“……还没拜堂。”不算是正经的父亲。
沈君牧耳朵红了,本来背在身后的手揉了揉鼻尖,放下来垂在身侧一时间忘了再背回去。
直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小侍看见了,轻轻咳一声,沈君牧才陡然反应过来,立马将两只手都背在身后。
他腰背挺得太直了,不由楞了楞,意识到这样站太傻了,就又把左手放下来,只背右手。
没听见小侍继续咳,沈君牧偷偷松了口气。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梁夏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凑头小声问,“沈将军要求的?”
沈君牧纤浓的眼睫扑闪落下,脚步虽未动,但梁夏说悄悄话时,他身体微微往这边倾斜过来,也跟着小声回,“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