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媛对自己婚姻问题不是没有考虑,她有时工作学习忙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觉得很有成就感,但是看到周围与自己同龄的同事多数已经结婚,不少人还生了孩子,又会有些失落。在选择男朋友这个问题上,她反对“广交”,但赞成“慎选”,主张“宁缺勿滥”。她不喜欢那些没有男子汉气慨,情愿当奴隶、做奴才,在女人面前奴颜婢膝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大男子主义,财大气粗、盛气凌人,在女人面前颐指气使的人。
院务部财务处的助理员龚长治是个业务拔尖、性格开朗的小伙子,他已经追求了晓媛很久,晓媛对他的有些方面比较欣赏,但又觉得他有时不够稳重,有点油腔滑调。
那一次是医院组织去军事博物馆参观,在办公楼前等车的时候,晓媛现一个年轻的干部总是在用眼光打量自己,便善意地开玩笑说:“你总是盯着我看什么,好像是我借你的钱没还似的。”
“医生同志,你如果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年轻干部笑着对晓媛说。
他知道自己是医生,肯定注意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
晓媛轻声问过别人才知道,他是财务处的助理员,叫龚长治。听到“龚长治”这个名字,晓媛还朦胧地记得,在去年全院的年终总结大会上,表彰的立功人员里边有他。
在参观的时候,大伙挤在一起,抬头看解说员介绍的一幅照片,晓媛开始站在最后边,一会儿感到后边也有几个人挤了上来,其中一个人的鞋尖无意中搭到了自己的鞋跟上,她一回头,现身后是龚长治,伸着脖子正往上瞅。
晓媛侧过身子,悄声对他说:“嘿,你的脚没长眼吧,它踩着我的脚了。”
龚长治现是晓媛与他讲话,收回脚尖,嘻皮笑脸地小声说:“我的脚长眼了,是鸡眼,它大概是看到你的脚长得漂亮,才故意去踩的。”
那次参观活动之后,晓媛与龚长治算是认识了,但相互之间,也只是在院子里走对面点点头而已,有两次龚长治停下脚步,想与晓媛搭话,晓媛挺胸走路,并不买账。
有一次,晓媛到财务处去送科里的账目报表,看到管报表的崔助理不在,办公室里只有龚长治一个人坐在崔助理的位置上。
晓媛不得已问他:“崔助理不在?”
“他病了。”
龚长治抬头见是晓媛,连忙站起来回答。
“什么病?”晓媛对崔助理比较熟悉,关心地问龚长治。
“乙肝。”
“真不幸!”
“是不幸,我最讨厌乙肝,只喜欢‘饼干’。”龚长治笑着说。
“我还喜欢蛋糕呢!”
晓媛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龚长治急忙喊住她:“别走呀,崔助理要过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来上班,他分管的工作现在由我代管,你要是送报表,交给我就行了。”
晓媛转过身来,不满意地对龚长治说:“你这个同志有没有同情心,同事生病了,还开玩笑。”
“医生同志,您的批评我虚心接受,很对不起!”龚长治用夸张的动作给晓媛敬个军礼说,“不过,我这个人同情心还是有的,崔助理的工作我代管,他生活上的事除了护士管的,其他的我也代管,包括买营养品、洗衣服等等。”
“财务处出了个活雷锋?”
“我对其他同事也一样,如果你家里有病人------”
“你在诅咒我?”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此后不久,龚长治委托口腔科的副主任给晓媛带话,表示自己对说话尖刻女医生的爱慕之情,希望交个朋友。
晓媛通过与龚长治的几次接触,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是自己的直接领导提这件事,她还是婉转地对副主任说:“我对他还不是太了解,考虑考虑再说吧!”
过了一些天,晓媛再一次到财务处送报表,看到崔助理还是没有上班,龚长治一个人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晓媛把报表递给龚长治,一本正经地说:“同志,报表给你!”
龚长治认真地把晓媛的报表接过去之后,也一本正经地说:“你跟我好像不认识似的,管我叫‘同志’!”
“南京到北京,同志是官称,不叫你同志叫什么?”
龚长治嘻笑着说:“伙房烧火的叫伙夫,路上开车的叫车夫,我是财务部门管账的,你应当叫我------”
晓媛红了脸,生气地说:“你想好事吧!”
“中国人习惯叫老张老李,我姓龚,年龄应该比你大,你以后叫我‘老公’(龚)也行。”
龚长治仍然嘻笑着说。
晓媛似乎是真生气了,大声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平时也这样爱占别人的便宜?对于一个财务干部来说,这并不是很好的品质。”
龚长治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嘘,小声点,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
“以后少跟我还耍贫嘴,大街上的女孩子多得很,想要女朋友到外边找去,总是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吃窝边草,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