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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阿醉是咱们镇上最聪明,也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这要是搁在寻常人家啊,做父母的不得骄傲死?可他妈是个怪人,他妈似乎见不得他好。”
“我记得,阿醉小学毕业那一年,是他们那一届毕业生中,唯一一个做对了附加分奥数题的学生。那时候啊,城里几所中学的校长,还曾亲自开着车来镇上找他,还承诺过不收他的学费呢。”
“你说,有这等好事,哪个做父母的会不开心,会不骄傲呢?但阿醉他妈就不,她还很生气,把那些来找阿醉的校长全都骂跑了。”
“为什么?”徐星光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啊,她不止赶走了校长们,她还威胁阿醉不许去城里,他敢去城里读书,她就要喝药自杀。”
徐星光听得眉心狂跳。
这种母亲,到底是什么心理变态?
“所以阿醉最后还是去了镇上的中学。”谢叔指了指漆黑的镇尾,他说:“那学校离他家近,往前走四里路就能看到。”
徐星光颔首,也道:“我看到过那所学校。”
上回霍闻安约她去赏樱花,从那所学校路过,听霍闻安说过那是他的初中母校。
“但他很争气,哪怕只能缩在仓山镇这个破学校读书,他成绩依然在全市名列前茅。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中考毕业的时候,也能考个第一名呢。但意外的来的就是那么突然,他还没参加中考呢,就进去了。”
徐星光也为霍闻安感到惋惜。
他如果生在一个正常家庭,接受高质量教育,按照他的学习天赋,现在可能已经是某个领域的高端人才了。
也许是大学教授,也许是科研人员,也许是惊艳艺术圈的大导演。
总之,他会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耽误了未来,只能呆在仓山镇开个摄影馆,帮人拍寸照拍遗像。
“你刚才说,阿醉妈妈喜欢打他,又是怎么回事?”徐星光对这件事比较在意。
谢老板眉头一皱,破口大骂道:“他妈就是个神经病,有那个什么病。叫什么病来着,被害,被害什么?”
谢叔是个粗人,想不起来那个病的专业名词。
徐星光帮他补充:“被害妄想症。”
“对,就是这个病。”谢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可能年轻时候被男人伤害过吧,总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反正咱们镇上的男人,就没有哪个没被她骂过。”
谢叔忿忿不平地说:“我有次见她家霍馨丫头在玩门口的电表,怕她触电,就把她抱进了小院。结果被她妈看到了,指着我鼻子就骂我是个变态,是个畜生。”
说起这事,谢叔就觉得晦气。“反正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她对我们凶巴巴的也就算了,她对自己儿子更过分。”
“我记得有一天,有个从城里来的小丫头,跟镇上那些小破孩比赛玩爬树。她爬到了一棵很高的枇杷树上,结果不慎摔了下来,掉进了水稻田里。”
谢叔指了指前面那片大学城,他说:“那时候大学城还是一片水稻田,那丫头就掉进了那边的田里。”
徐星光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她揉了揉耳朵,低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阿醉看到那小丫头摔进了田里,就跑去救她,抱着她一路跑回了家。结果他妈看到了,突然就发疯了。她绑着阿醉,让他在院子里跪下,用这么粗的竹藤子打他的手。”
谢叔举起食指,说:“有我手指头这么粗一根。”
竹藤上面有结节,又有韧性,打人是最疼的。
霍母用这么粗的竹藤揍霍闻安,那是真的毫不手软。
谢叔直摇头,感慨道:“听到动静,全镇的人都跑来劝架,但她就是不肯停手。她一边打,一边骂一些难以入耳的脏话。一直把阿醉的双手打得流血,打得竹藤子断了,这才罢休。”
徐星光想到那一幕,心里有些发酸。
“她都骂了些什么?”
太久远的事了,谢叔也记不太清楚了。“记不清楚了,大概意思是说阿醉像他爸爸,都爱拈花惹草,要被打死才长记性。”
闻言,徐星光大概能猜到霍母将霍老板从医院偷回家的目的了。
那个伤过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霍老板的亲爹。
她把霍老板从医院偷过来,是想要养废了他,好给自己报仇。可霍老板偏偏争气,不管她怎么打击辱骂,他仍然优秀夺目。
“她不止喜欢打骂阿醉,还总爱把他锁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些天,也不给他吃饭。每次我们想要偷偷给他送东西,就会被她拿着扫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