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这是第一场春雨。尽管天气还没有暖和但勤劳的庄户们已经披着蓑衣去了地里。一头头耕牛从家主的围栏中被领走,老余还十分体贴的搭配了一个变力箱。这种木头做的箱子简单易制,现在已经是云家庄户们不可或缺的东西,有了这东西偏口犁会将土壤翻的更深。
底层肥沃的土壤被翻了上来,变力箱的作用使得耕牛节省了大量的力气。平常需要一个上午耕完的土地,现在只要一个时辰。
“快着些,今天家主宴客可不敢耽搁了。”老余催促着手下,家里新来的仆役办事总是不让人放心。还是老人用着顺手,老余已经想着要从庄户里面找一些帮手。教坊司送来的人太笨,怎么看怎么别扭。
大路上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铜铃声,这是家主的马车。老余透着雨幕看去,二十名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为的正是苍鹰。
“你们在这里做好登记,我回府去了。”
老余拽过一匹马,翻身上马打马便回了侯府。
侯府的中门大开,侯爵的仪仗冒雨摆在了侯府的门口。云啸站在滴水檐下亲自恭迎,这对于一个贵族来讲是十分的礼遇。
“司马先生能驾临云家,云某真是万分的荣幸。”
云啸笑着向刚刚走下马车的司马季主拱手致意,对他乌青的双眼与红肿的鼻子视而不见。
“有劳云侯,季主惶恐。”
司马季主没有了在刘骜家里面的骄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顺。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小辫子被人家抓住的缘故。
整个迎接场面非常的和谐,至少让人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曾经生过激烈的冲突。在老余的引领下,司马季主随着云啸步入了厅堂。一桌丰盛的酒宴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司马季主对于不必跪坐而且与主家共坐一席的方式感到很满意。偷偷的收起了藏在袖子中的银筷子,在来之前他十分惧怕云啸会毒杀自己,栗虎的死状在长安的贵族圈里流传甚广。接到云啸请柬的时候,司马季主真的是有些心惊肉跳,生怕栗虎的惨景落在自己身上。
云啸亲自给司马季主满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满上。
端起酒杯云啸道:“云啸年少轻狂,前日冲撞了司马先生。今天特地设宴,算是给司马先生赔个人情如何?”
都是同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酒,司马季主肯定里面不会有毒,云啸怎么说也是个侯爷,犯不上跟自己玩同归于尽的招式。
“好说,只是小徒昨日来云家庄子玩耍。惊扰了侯爷,也请侯爷恕罪。季主走的时候是否可以将劣徒带走?”
“郑爽,季主先生一会儿便可以带走,不过郑彬嘛……”
云啸打了个喯。
“呃……我那徒儿怎么样了?”
司马季主显然对郑彬十分的关心,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郑彬昨天和我的手下出了一点误会,结果被”
“你杀了彬儿?”
司马季主怒目圆睁,端着杯子的手不断的颤抖。杯子中的酒水也洒了一大半,巴图的手握上的刀把。只要这老家伙有何人的异动,先飞起来的绝对是他的人头,巴图有这个把握。
云啸伸手拦住了巴图,叹了一口气道:“司马先生误会了,昨日郑彬给云某表演了一些小杂耍。结果一时失手差一点伤了云某,您也看见云某手下都是些杀才。一时失手伤了令高徒,云某十分的愧疚。已经延请名医为令高徒治疗,请司徒先生放心,快则数月令高徒便会恢复如初的。”
云啸说的是实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郑彬被蛮牛摔了一下,浑身的骨头都被摔散了。如果不是有御医圣手在,就是救过来也是个吴老二。昨天云啸问过了御医圣手,估计这小子最少得休养一年才能复原。
“云侯有话就直说,殴打老夫伤我徒儿。这两笔账不是一顿放就能说的清楚的吧。”
司徒季主说着手中用力,陶杯“啪”的一声碎裂成了粉末。爱徒的伤势激了他藏在心中的怒火。还真没看出来,这老家伙还是一个武林高手。至少捏酒杯这一招是练过的,酒杯碎裂居然没有扎伤细嫩的手掌,这份力道就掌握得十分有难度。
不过这种行为是不被云家的侍卫所允许的,巴图的马刀“唰”的一声便抽了出来,准备随时劈了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老家伙。
“司徒先生,既然你挑明了。本侯也不再掖着瞒着,本侯今天请司徒先生来也没有指望一顿酒水便摆脱了你我之间的嫌隙。不过云某想跟司徒先生打个赌,不知司徒先生可愿意?”
“打什么赌?”
我就赌我可以在院子里种出一尊石像来,而且石像每天都会长高你信么?
司马季主眼睛顿时瞪得老圆,石像会从地里面长出来。作为大汉的著名神棍,司马季主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他怎么会相信这种毫无逻辑的事情?
“好这个赌,季主打了。不知云侯要如何的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