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说完事,就打算去吃午饭。熟料刚出中堂,就见紫葲跪在庭院中。看样子紫葲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就听丫鬟浣碧局促地禀报道:“老爷、太太,胡姨娘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也不让婢子进去通禀。”
德音连忙说道:“紫葲,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就说嘛,何必这般做贱自己。”说着,德音就要上前搀扶紫葲,却被干城一把拽住。干城冲浣碧一扬下巴道:“浣碧还不快去扶紫葲起来。”
熟料匍匐在地上的紫葲抽噎起来,她哭泣道:“紫葲永远是老爷和大娘子的奴婢。紫葲对老爷和大娘子绝无二心。”
在浣碧的搀扶下,紫葲随干城和德音回到中堂。干城挥了挥手,一众仆妇纷纷退下,只留下浣碧伺候。干城面带微笑看着紫葲。
紫葲在干城问询的目光下连忙又从椅子上下来,匍匐在地颤声道:“老爷、大娘子,紫葲从未敢对您二位有二心。紫葲也从没有背着老爷与主母向宫里面说过什么或者写过什么,更不敢向陛下和娘娘讨诰命。”
德音正待安慰几句,却见干城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德音只好沉默。只见干城不紧不慢饮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碗轻轻蹲在茶几上,这才缓缓笑道:“老爷我是朝廷命官,接受朝廷的监督本来就是应该的。”
紫葲膝行几步,跪在干城脚边痛哭道:“紫葲是老爷的奴婢,肚子里怀得是老爷的种。过去奴婢在宫里当差多年,所积攒的金银珠玉不过五、六百两。还不及老爷一年赏得多。奴婢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奴婢哪里敢作背主的事。”说罢紫葲竟然抱住干城的大腿嘤嘤哭泣起来。
德音听罢紫葲的自白,不禁先是一怔,然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瞪向干城。她早知道干城时不时背着自己赏赐紫葲,却不成想干城竟然对紫葲如此大方,心中登时不悦。
干城见状连忙喝道:“你瞎说什么?”
干城本意是让紫葲不要说自己厚赏她的事。熟料紫葲会错了干城的意,以为干城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放声大哭。忽然紫葲跪直身子咬住自己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然后一甩头竟然将指甲拔下,鲜血顺着青葱一般笔直的玉指留下,瞬间染红了袖管。干城与德音顿时都蒙了。紫葲忍着痛又要撕咬无名指的指甲。干城眼疾手快,一下摘掉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拉了出来。德音也吓得跳了起来。两人连忙给紫泉上药包扎。干城又把紫葲的下巴安装回原位。
德音见紫葲竟然毁坏自己的身体表明自己没有背主,心顿时软了下来。她劝慰道:“你这又是何苦?我们也没有说你什么。”
紫葲倒在干城怀里仍然哭泣道:“奴婢真的不知朝廷为何会赏赐诰命给婢子。”
干城其实一开始也有些怀疑紫葲与陛下或皇后暗中往来,所以朝廷才会赐予她从二品诰命夫人。不过现在看来紫葲真要是暗中有宫廷支持,她不会这般急于自证清白。毕竟若是紫葲真有了皇上和皇后作靠山,她也不必在乎自己与德音对她的态度。这些年干城与紫泉接触下来发现她确实不算太富裕。紫葲家里的父母兄弟也没有因为她而升官发财的。反而是紫葲对于自己作为庶出的女儿,被父亲送入宫中而耿耿于怀。
既然没有太大的问题,干城也安慰了紫葲几句道:“为夫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今日你突然找过来,我与大娘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要问你几句。”
德音连忙接过话茬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干城,今日你好好陪紫葲一日,别让她再作傻事了。”
转天干城到了守备府处理公务时,脖子上多了几道抓痕。紫葲自然没有这个胆,这是今早德音质问干城送紫葲礼物的银子是从哪里来时留下的。郑德贤和钟侯深知干城的底细,见状只是偷笑不已。
干城今日与众将议事完毕后,将陈准单独留下,与他商量起招商事宜。如今在干城的管辖范围内,北庭、轮台、焉耆和龟兹等名城重镇的生产已经恢复。虽然产量喜人,但库存大量积压。仅各个军屯生产的棉布就堆积如山,各家军户家里的棉布许多因为保管不善都发霉了。还有每年剪下的羊毛都是挖坑埋掉。还有就是干城、陈准、叶坚、胡立、郑德贤、钟伯等人投资的天山冰料也没有销路。显然现在西域各种产能过剩,但没有消费端消化。想要连通二者只能通过商人牵线勾兑。干城思量再三,只得找陈准商议。干城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傅颂雪帮忙带货。
陈准听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他说道:“萧守备有所不知,咱们西域各种货品的量太大。我家夫人若是带着大量金银到西域,一路上很危险。”
干城道:“请一家镖行不行吗?”
陈准挠了挠头道:“从京师到西域远隔千山万水,即便我家夫人挣点钱,恐怕也交不起护镖的钱。”
干城沉思片刻,说道:“陈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你老婆来北庭淘货。收货的钱由守备府无偿借贷给你家舒人。从西安至北庭由咱们西域驻军来护送你家娘子的货物和钱款如何?从西安至京师的水路上,我让秦源出面协调护河官兵为你家娘子保驾护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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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准眼珠转了两圈道:“其实只要萧守备能说动李总兵从西安至北庭这段路上为我家娘子的商队保驾护航就没问题。至于运河上用不着雇太多的镖行师傅。毕竟运河上有不少驻军和税关,一般没有强盗敢到运河上抢劫。”
干城笑道:“这都没问题,至
于银子也好办。守备府出一部分,咱们老哥几个凑一凑,再带上李总兵和老刘,别说西安至北庭。李承训就是出兵把你家娘子送到京师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