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唐拓的脑门上瞬间立起一个大写的“爽”字。
整整一天了,好像就只有此时此刻,他才短暂的舒坦了一下。
“想问下,”何夜白那边有点迟疑,“待会儿有人下楼接我吗?”
“接你?”唐拓问她,“你怎么想的?”
“哥,”李大业口快,插了句嘴,“行里有规定,乙方来访,必须有人下楼接。”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这种事哪轮得到他这个小实习生提醒啊,万一他俩这是甲乙方做回扣前的极限拉扯呢?
唐拓顿了一下,想起白天楼下那两个“尽忠职守”的笑话他的保安,答道:“行,十分钟后,我亲自来接你。”
“亲自”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重。
说完,丢下手机下楼去了。
李大业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怎么都透着不可言说的迫切。
心想,拓哥没拿我当外人。
要不然就算做做样子也得派我下去接啊。
……
挂了电话,何夜白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想到一种可能。
这个可能让她顿时一阵烦躁:刚才后半段跟自己对话的,莫不是下午在襄和银行门口追着不放的那位吧?
想到他穷追不舍一副咬人乱吠的样子,何夜白两条好看的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下午从襄和银行回来的路上,她就打定主意连夜回上海述职,之后申请留在产品部上班,哪怕一个月赚五千都行,只要别再让她回来。
可哪想到行李还没收拾好,老板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老板一改温和常态,说他接到甲方的电话已经知晓今天发生的事了。他可以不计较她拿撤点当儿戏的做法,但如果客户找上门她都把握不住,就可以当场辞职了。
意思是连回上海办离职手续的必要都没有。
哎。
何夜白想起当初,离开宁滨银行时是多么的决绝,入职智凯咨询时又是多么的高调,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在上海混出个样子的她,怎么能接受再次失业?
现在这狼狈样子要是被宁滨银行那伙人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笑到下巴脱臼。
还有,要是被妈妈知道……
何夜白一个激灵,不敢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找个地方提前自我了断。
为了生命和尊严,何夜白出发了。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主动找上门的甲方爸爸啊,作为一个还没开过张的光杆大区总监,要饭还能嫌馊?
……
襄和银行总行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何夜白住的快捷酒店距离那里有一段路程,等她打车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超过唐拓规定的两个十分钟了。
刚才他急着下楼,外套都没顾上穿,这会儿冷风一阵又一阵,冻的他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中间有好几次他都想回去了,可担心那女的来了见不到他就……又跑了怎么办?
挺着身体的各种不适,冷风中自怜自艾了不知多久唐拓,总算等来了何夜白乘坐的出租车。
车子刚刚在路边停下,他就立马摔掉烟头冲了过去。
一副要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的架势。
可没冲几步,智商及时的占据了高地,于是趁她付钱的工夫,唐拓飞快的几个大跳又跳回了原地。
何夜白下车走过去,假装没看到刚才“吠吠”变“狒狒”的一幕,客客气气的冲他打招呼:“您好,
唐总,没想到您这么热情,真的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