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死战!死战!!!”
临阵之时,主将展示了自家的勇武,亲自出击,叫麾下将士目不转睛的瞧着,眼见他干净利落的手刃官军一人,顿时全部齐声嘶吼起来,士气迅的鼓舞起来。
“这部贼人有些邪性,不过要战,我等何惧之有。”艾万年拉扯着自家坐骑,瞧的是心头火起,哪有这般不守军阵规矩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但他也不敢贸然进攻,毕竟对面的阵型不乱,士气处于上风,遂只是紧盯全场,似乎想要寻出破绽来,只等过了一会,似乎了然于胸。
遂招来麾下各将,直言道,“我观其阵,尾相连,处处把守,却不闻兵法之精髓,我欲以精兵突阵,破其一点,诸军只管向前,先除贼人炮阵,则敌大队必动,一动则乱,乱则生变,届时再以全师猛攻,敌必不能持,如此,大事可成,战而必胜!”
艾万年不愧是能征善战者,久经沙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李璟这门阵型的弱点,可惜他哪里想得到,李璟本就是以强对强,用最强的一部吸引官军来攻,主队反而充当凑数者,只等炮阵疲惫官军主力,再以数量优势抵消官军的训练优势。
如此,官军依照艾万年所谋划,顿时以五百骑军压阵,威慑贼兵不敢出击,其余千余人马,除开二百来人留守中军,其余八百步军,丝毫不畏惧的在大阵之前五百步的距离上开始集结成阵,以两个总旗为一阵,共设八阵,以两阵并进,准备进攻。
而在队伍最前,已从骡马牵引之下取出随军十门虎蹲炮在前,每门炮重约百斤,射程可达七八十步。多设石子并铁钉弹子,塞上药子,以长木并着裹布捅进压实,在四名操炮之军的推动下缓缓前进。
紧跟其后。则为官军最为精锐的两部兵丁,着棉甲批铁盾手持腰刀在后,小心翼翼接近炮阵,更有战车二十具,多设沙土。以火器弓弩之军,安置其上,借沙土阻挡贼军远程攻击,进而压制贼兵步军,为冲阵的战兵提供火力增援。
只等一切安排妥当,在令旗的号令下,整整八百人的官军,脱离本阵,开始朝着李璟炮阵所在缓缓前进,沿途悄无声息。无一人胆敢东张西望,即便有那取巧的,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偷奸耍滑,毕竟艾万年所部五百骑兵,亦随左右,开始压阵。
紧张的气氛,在两军之中逐渐蔓延,那种大战来临叫人压抑的几乎绝望的气息,实在让人踹不过气来,更有那初次上阵的兵丁。身子剧烈抖动,手心不一会就满是汗水,几乎拿捏不住兵器,如果此时附耳聆听心声。就会觉,许多的心跳,在此刻比平常快上不止三分。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一声声紧急的嘶吼,在李璟各个方阵中此起彼伏,那些个队率。什长,此刻挥出了他们的作用,遇到那吓的面无人色的兵丁,就会上去重重的喝骂,“想想你们的妻儿,他们如今分得田土,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就是咱们拿命挣下的。”
又有那水平高些的队率,此刻强逼着兵丁镇定,嘶吼道,“战死一个,乞活军养一家,逃跑一个,全家受罪!弟兄们啊!咱们可都知道,主公仁义,对有功劳的兄弟从不亏待,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装孙子,一律叫全家问罪!”
“稳住,不要乱,肩挨着肩,没有军令,不许放箭,违令者斩!”
但毕竟训练不足,李璟麾下的兵丁,此刻有几个受不住强烈的战场威压的,被逼的几乎狂,止不住的逃窜起来,可惜悲督战的骑兵队瞧见,得了李璟下令,毫不犹豫的直接追上一阵砍杀,取了级挂在竖立约一丈多高的木杆上,在阵前示警。
一方面是加入乞活军之后,每家每户都分了田土,日子总算有个盼头,而且每月还军饷钱粮,管吃管喝,叫兵丁总算心存几分感恩。
另一方面以全家性命威胁,一旦出现逃兵,不仅就地处斩,而且事后还要祸及家人,没收田土,丁口充作奴仆,永无宁日,那才是叫人绝望呢。
这些从军的,哪个家中不是负担极重,不仅有妻儿眷念,而且还有父老需要赡养,此刻一跑,顿时就算是舍弃了全家的生路,左右也是个死,还不如死在厮杀之中,毕竟得了抚恤,家人也能过活,这样想着,又得一个个什长,队率不时在耳边响起的警示之音,顿时整个方阵开始渐渐沉寂下来。
李璟坐在马上,手心底满是冷汗,就在方才几个逃兵逃窜时,他觉得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若是就此崩溃,那可真真切是个笑话了,强军之路,必定上阵放对,若是能堂堂正正交兵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未来,索性寻个无人之地隐居去了更好。
眼下见军阵终于平稳坚持下来,顿时久久的舒了一口气,不过瞧着越来越接近的官军队伍,又是眉头皱起,最艰难的考验,即将到来,若是能撑过这一阵,才算成军。
“呼,呼~~”重重的踹息声,在官军方阵里一阵结一阵的响起,那些最前边的官军,此刻心底也是紧张万分,以往与流贼作战,几乎未有这样以方阵决战,基本都是一通冲杀便溃散追击的戏码,不是官军胜的轻松,就是闻贼兵踪迹,立刻远遁,哪有这样叫人揪心的放对厮杀啊!
随着距离接近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之上,那些个带队的官军把总,总旗等人,顿时开始一个个拼尽全身的气力嘶吼出来,“稳住脚步,稳住脚步!慢行!火铳兵举枪,弓弩手戒备。”
随着这声令下,领头的两个军阵二百余人,纷纷举枪搭箭,高举在手,脚步不由放缓,开始等待最后的攻击命令。
“击鼓,闻鼓进军!”领头的神木参将麾下守备姚进仁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对面依稀可见轮廓的贼兵军阵,只是平举火器弓弩对准这边,未有一人擅自射,一双双紧盯着的面孔,叫他有些胆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