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宝刚刚投靠李璟,就得了天策卫指挥使这样位高权重的差使,诚惶诚恐,事无巨细都要禀告,“主公,只是这密探一职,如何留底,如何传递?”
李璟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这特务工作,他也不是很懂,但只有一条,牢牢把控下头的千户百户,他就能确保这条线不乱,“无妨,此事任由你去操办,我还信不过你吗?”
魏小宝一听,顿时内心感动,暗想若昔日魏公也能这般听从自己的谏言,何至于叫朱由检那黄口小儿弄的自尽,于是拜倒在地,三呼主公万岁。
“起来,这事往后可不能乱谈。”李璟可被吓着了,虽然内心底极为享受,但是这话一旦传出去,朝廷动怒起来,可不是如今的他能抗住的。
李璟可不会浪费他半点才能,“记住,但凡有大明朝廷要臣的府邸,一定要有我们的探子,哪怕一时接触不到隐秘之事,但务必要打进去,对于那些个贪财小辈,不要怕使唤银子,只管收买过来,传输消息便是。”
“喏!”魏小宝一谈论起这个,顿时眉飞色舞,好不兴奋,“主公,请放心吧,有我在,务必叫朝廷上下,都布满咱们的眼线,我在宫中,好歹还留下些暗子,一旦启用,朝中事无巨细,务必星夜报闻。”
“用心办差去吧。”李璟点着头,目光不知望向哪里……
山西出偏头关,直入河套,便是万亩草原,一望无际,只是最近这边也遭了灾,三月未曾有雨水落下,草地枯黄,一片荒寂,在接近长城脚跟,不断有蒙古部落迁徙到此。
北面的情况。更加严重,小些的部落草原被强占,肥沃的草地被更大的部落霸占,失败者只能南迁求生。他们赶着牛羊,追逐着生存的希望,来到汉人帝国的边缘乞活。
呼其图作为巴尔虎南迁的一部领,原来掌管着河套平原东边的一个小部落,部民有三千多人。但是在争夺水场的战争中势力,被迫沿清水河东进,愈靠近长城,意为失落部落,失去了自己的草场和固定的放牧地,前途堪忧。
但好在,在战斗中,他的部落大多都保全了下来,虽然丢失了些牛羊马匹,但只要人没事。迟早能够东山再起。
“长生天保佑,南面的汉人又送来了盐巴和粮食,今年过冬就不用担心了。”一个部落的智者紧紧跟随他的左右,望着正迁徙的部落,面带笑容。
“诶,”呼其图摇了摇头,他不懂什么蒙汉的恩怨,只是想要保全自己世世代代生存的牧场,可惜在争斗中失败,不可避免的丢弃了自己的祖宗基业。即便一时没有覆灭的危险,但他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南面的汉人,心都坏透了,用这些粮食换走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战马。如今整个部落,只剩下不到五百匹的战马,一旦有其他部落来攻,难道叫我们的勇士,骑着牛羊上阵吗?!”
一个部落中的百夫长极为不岔,满心的怨恨。
呼其图在这事上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这些粮食,我们的部落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牛羊没有青草,瘦弱不堪,即便勉强杀掉,也没多少肉,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子民都饿死吗?”
如果不是搭上了汉人的线,得来了无数的粮草,恐怕他的部落在逃亡途中,就会奔崩离析,没有粮食,就养不活健壮的牛羊,没有牛羊,他们就没有力气在与其他的部落交战中获胜,只要再失败一次,这个小部落就要消亡了。
这个道理,呼其图还是分得清的,“至于战马,草原上到处都是野马群,既然你如此爱惜,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限你三十日内,捕获三百匹好马,继续与南边的汉人交易,我们要储存更多的粮食,绝不能让我们的牛羊在寒冬里饿死!”
碍于支持呼其图的人数,在部落里占据多数,那个百夫长也不敢表露异样,只能恨恨的领命而去,“是!”
智者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隐匿在呼其图的影子之中,淡淡的说道,“领,这种噬人的狼,迟早要吃血的。”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呼其图面露杀机,不屑的说道。
看着他这副自信的脸庞,智者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接近汉人的长城,但是北面不远,就是阿特的一支,他们占据着最好的草原,却还要将触手伸到这里,如果有人将我们的情况透露出去,我相信一支庞大的骑兵很快就会来剿灭我们的。”
呼其图听到这里,顿时变了脸色,“怎么会?我们一路败退到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回到河套的可能,他们居然还不肯放过我我们?”
智者摇了摇头,“汉人有句话,叫斩草要除根,我相信,这些人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尊敬的智者,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巴尔虎的图腾继续传承下去吗?”呼其图打仗是把好手,但是明显的优劣情况下,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给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南下,投靠在这里做主的汉人,让他们支持我们,凭着无尽的粮食,我们可以招募那些落单的小部落,吞并他们,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到河套的。”智者面露精光,瞧向南面。
“不,”呼其图即便再落魄,也没想过要投靠汉人,“投靠汉人的下场,就是任由他们驱使去屠杀自己的牧民,绝对不行。”
“领,不是这样的。”智者摇着头给他解释道,“南面的汉人,只会种地,而不会放牧,他们即便强盛,只不会越过长城,数百年前,汉人的皇帝追击到了漠北,击败了黄金家族,仍旧不久后就退去,我们才是天生的草原战士,汉人,是不行的!”
“而且当时那是盛极一时的汉人皇帝,而我们投靠的,只是其中一个汉人的将军,他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横扫蒙古诸部,只要我们上了他的船,迟早借用他的实力壮大我们,等到收拢了很多小部落,我们巴尔虎就能重新夺回自己的草场!”
“真的?”呼其图极为动心,如果是这样,那么暂时南下投靠汉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他的部落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是的。”智者赞许的点了点头,“而且现在南迁的小部落非常多,我们只有抢先投靠,才能合理的收拢其他的部落,不然等别人占了先,我们就只能重新北上,保全自己的余部了。”
“那还等什么,命令巴尔虎的勇士们,改道南下,护卫着牛羊不要走散,咱们投奔汉人去。”不得不说,蒙古人的性格向来一根筋,认准了的事立马就去做,没有汉人那么多的计较。
巴尔虎部落转道南下,多亏了还有四五百部落勇士护卫,虽然沿途有不少其他部落想要打打秋风,但是看着这么多的骑兵,考虑再三,也没有贸然动手,反倒叫呼其图在沿途收拢了两个小部落,等走到长城边上,已经有七八百勇士,牧民四五千人,牛羊过十万,形成了一个中型部落的规模了。
“什么?”郭胜从忻县返回之后,还带着骑兵旅一个队一百一十名骑兵,这些都是用来接收从蒙古部落里购买战马的,梁四九又图方便,特意调派无马的一个都前来训练,郭胜协调之后,将他们干脆都派到了偏头关驻扎,才继续忙碌自己的军务。
只是今日,倒叫传递得来一个消息,说是偏头关长城之外,有一个蒙古部落约五千余人前来投靠,顿时惊讶万分,“传令亲兵队,随我前去。”
当下不敢怠慢,等确定了真伪,又派人传信淳县,好叫李璟知晓,这才领兵往偏头关去,隐隐瞧着长城之外,安营扎寨的帐篷不计其数,往来放牧的蒙古牧人清晰可见,郭胜站在关头城墙之上,遥望片刻,才冲身边的守关的第二十一营营正郑栋廷道,“这伙蒙古人,可曾老实?”
郑栋廷摇了摇头,“先前有蒙古信使前来商议,说要投靠咱们,滋事甚大,我不敢擅专,后来见他们不像作伪,我就先行让他们依托关隘驻扎下来放牧了。”
郭胜一听,顿时点头,“你做的对,咱们如今紧缺骑兵,主公有言在先,招募蒙古鞑子为兵,多少也能加快补足骑兵旅的缺额,不过你谨守关隘,务必不叫蒙古鞑子乘虚而入。”
“我省的,第二十一营的兵丁,我已抽调两个都进驻,剩下的也都在城东不足三十里,一旦有事,片刻可至,我已警告城外蒙古鞑子,不许靠近城池,即便偶有货物叫唤,也需离城五里才行。”郑栋廷一五一十的说着。
“好,此事当记你大功,”郭胜继续说道,“我来时,已命驻扎永胜堡第三十一营一部北调,从今日起,你给我好生守着这里,另外城里的骑兵旅如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