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的风明明刮不进来,可他看着床边站着的少年,感觉全世界的风都在欺负他。
“言灼。”秦渡凉说,“在我这里什么都不要担心。”
有时候言灼觉得秦渡凉不太像自己的同龄人,或许不同阶层的教育方式,以及原生家庭带来的不同影响,让秦渡凉这个人,既娇生惯养,又驰骋疆场。
所以他说的这句“在我这里什么都不要担心”听上去……好像是真的能做到一样。
言灼半垂着眼眸,“好吧……”
然而下一秒,秦渡凉认真笃定的模样立刻变了,“所以苏夏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吧?”
言灼那边刚坐下,回头,一脸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不是。”
说完脸又红了,他初中在县城里念,生理卫生课就发了书,课也不上,书翻过两页,红着脸合上了。那匆匆两页就是他对生理的全部知识储备,所以秦渡凉提到苏夏,他就想到那天帮忙拿卫生巾,喉咙都滞涩了。
“那就好。”秦渡凉躺回去。
“为什么?”言灼又问,这一问单纯是好奇,而且秦渡凉如释重负的样子,让言灼感觉微妙的难道苏夏得罪过他?
秦渡凉抿抿嘴,“因为……彭谦,我兄弟,他喜欢苏夏,我不想他难过。”
“原来如此。”言灼点头。
“是的没错。”秦渡凉跟着点头。
“做卷子吧。”言灼说。
接下来是笔尖与纸张接触摩擦的声音,在隔音极好的别墅房间里,无人打扰的静谧夜晚,这钢筋水泥的房子如同一个结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当晚,秦渡凉止痛药效结束后,痛的冷汗涔涔。
言灼有些奇怪的是,秦渡凉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父母真的完全不照顾吗,这么有钱的家庭甚至连个护工都没找。
以至于要一个隔壁班的同学请假过来。
言灼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能由着秦渡凉躺在床上抓着自己的手,然后用纸巾捻着他额头的汗珠。
止痛药不能过量使用,秦渡凉自己明白,所以咬牙忍着。
“我不能送你回家了。”秦渡凉声音发虚,“你别走了,天太黑,我不放心。”
言灼被他抓着手,秦渡凉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被抓得并不疼,但能感觉到秦渡凉用尽了全力。
“好。”言灼说,“我出去给我小姑打个电话。”
秦渡凉是真的痛,他本来就刚出院,加上今天撞那一下后背,好死不死撞在最严重的地方。那种痛直接沿着脊椎牵扯到全身。
言灼电话打的不久,也就一两分钟,可秦渡凉感觉等了半个多小时。
言灼坐回床边,秦渡凉第一时间又抓住他。
“我说过了,我晚上在这里陪你。”言灼温声说,“你要是痛得受不了了,我就带你去医院。”
“嗯。”秦渡凉挤出一个字,“我受得了。”
他想说,看着你就受得了了。
言灼没多说什么,他隔着棉被,轻轻地拍着秦渡凉,哄他,“睡觉吧,秦渡凉,睡着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