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成正方形摆放的箱子内装满了各色各样的武器弹药,以及一些被换下来的破旧军用制服。张晨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这摆放在中央的四张箱子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供他们藏身的地方。而显然,仅仅凭借着箱子或者将里面贮存的东西拿出来都是不现实的,为了抓紧时间,他便离开了这间储藏室,转而进入下一间。
就这样辗转了七八间规模大小相同的用于贮藏武器的储藏室,里面的装饰无一例外,除了四个工工整整的箱子外干净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格雷斯将军不仅是个指挥打仗的高手,更是一个拥有深度强迫症的家伙。
张晨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挨着房门往下找,期待着在这铺满红毯的长廊中存在这一间独一无二的储藏室吧,不然,他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随着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位于走廊尽头最后一处房门也是被他打开了。因为担心被人现的缘故,张晨蹑手蹑脚的轻轻扭开了房门的把手,怀揣着紧张的忐忑朝着最后的希望望去。
这一看之下,他的心便沉了下去。没有,就连这最后的一间储藏室也没有能够容纳他们五人藏身的地方。失望而颓败的心绪顷刻间便开始围绕着张晨,刚欲转身离开,他却又忍不住多看了这位与走廊尽头的房间一眼,因为他跟之前张晨观察的储藏室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四个大箱子,甚至于就连储藏室的空间结构也比之前那些储藏室要小上不少。更让人值得留意的是,位于他正对面的木式墙壁上,挂着一幅具有欧式风格的油画。画的内容大致好像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在对着澄澈的湖面梳妆,旁边是典型的欧洲田园建筑,以及不远处显的朦胧的农场,给人一种悠远的美感。
这幅画,反倒激起了张晨的兴趣。为什么这样一幅清新脱俗的油画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狭窄阴暗的小房间里呢?是因为格雷斯单纯的欣赏这幅画并将它收藏于此的吗?还是说副画放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眼下张晨虽然非常想探究这一切的答案,奈何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是所剩不多,说不定此时此刻,其他人已经找到了更加合适的藏身地点呢?
张晨变打定了主意尽快从这里离开。他最终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副静静挂于墙壁上的油画。突然,一阵来自门外的脚步声异常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张晨情急之下便松开了握着的门把手,下意识地退缩到储藏室的一角。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听上去似乎还不止一个人,他们也同时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紧接着,张晨现,原本静止的门把手开始缓缓向一侧旋转,然后是木门被打开时出的轻微吱呀声,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来人是两名年龄约莫在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从他们身着的军装款式便可以知道这两人在这里的地位不低,至少也可以算是号施令的那一类人。由于张晨从未见过格雷斯将军本人,他的身高、体型、外貌都是未知数,因此他也不能断定没准眼前这两名着装华丽的将领其中一人便是他们的最高统帅。
两人的军服看上去没有什么显著地不同,由肩膀延伸至衣领处刻画着校级军衔的图案。胸口那些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勋章也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两人的丰功伟绩。就连体形这种东西,张晨乍一眼看向两人也觉得有些相似,要说唯一不同的,恐怕要算是其中一名将领的右侧脸上多出了一条醒目的刀疤,也正是这道象征着沧桑阅历的男人的痕迹,令他的气质从中脱颖而出,几乎能够让人断定,这个人才是真真拥有决策权的老大。
这两人进入房间后先是做贼心虚的将整个狭小储藏室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当他们的视线从张晨身体前毫无征兆划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索性,那两双蕴藏着淡淡杀意的浑浊瞳孔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那个方向过多停留。
“格雷斯将军,今天那帮人又来找您了?”就在这时候,位于刀疤脸男人身边的将士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称呼无疑暴露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在这个阵营呼风唤雨,红色通缉榜排在前十的格雷斯!
张晨在惊讶的同时忍不住继续打量着格雷斯本人。他看上去确实是个标准的外国佬,头留的有些长,整个上半部分暴露在外的肤色显得病态的苍白,身材魁梧,面目可憎,最可怕的要算那一双凌驾于高挺鼻梁上的如同苍隼一般尖锐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自带着伪装,令每一个第一眼看向他的可怜虫们倍感亲切。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了解格雷斯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种伪装,真正的意图,则是隐藏在那副玩笑般的亲切笑容之下的悲悯的残暴!
这时候,格雷斯脸上的淡淡笑容消失了,他不着痕迹的弯下身,让自己那双引以为傲的精明眼睛能够离地板更近一些,一边用显得愤怒的语气开口:“那帮一天到晚搞变态试验的蠢货,借了老子的浮灵不说,现在还想拉上老子当他们打手,雷隆,你觉得呢,该不该出兵,我感觉这一次它们玩的很大,像是要玩真的呢!”
他一边伸手在地板上摩挲着什么,一边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身边这个狗头军师的想法。这个时候,一旁张晨的心越的紧张起来,此时此刻他才注意到,格雷斯那看似不经意的跪伏姿势其实是在检查这里是否有人闯入的迹象。对方所处的位置正是刚才他曾经停留的地方,要知道,对于真正上过战场并且拥有一只拥有恐怖作战能力的将领来说,任何一丝微小的细节都足以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这么说,就是今天晚上了?”那被称作雷隆的男人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格雷斯打手势止住了嘴巴,他让他俯下身去看了什么,两人的表情变得阴沉不觉。
糟糕,被现了!张晨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现在的他就好比是瓮中之鳖,既不能随意离开所处的位置,更不能贸然打开门口的房门溜出去。正当他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时,格雷斯的声音夹杂着怀疑传来:“难道是那帮人干的,不行,赶紧去看看,那些东西还在不在。要是东西被偷了的话……”格雷斯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狰狞,“老子就是死,也断然不会让那些白痴的计划得逞!”
他旁边的那名将士也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在张晨的注视下一齐向着那副壁挂式油画走去。接下来生的一幕却是令无形之中松了口气的张晨睁大了眼睛,他注意到那两人在油画的面前停了下来,紧接着,格雷斯便伸出一只手在位于油画中央的女孩淡蓝色的眼睛处轻轻按了下去,顿时,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幅油画仿佛开启了某种机关似得出一连串机械运作的声响,紧接着,原本完好无损的画卷渐渐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向墙壁的两侧移动,呈现在画壁后面的,是一条极为深邃的漆黑密道,那不远出的两人在隧道出现的刹那沉吟了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直到周围的一切重新恢复宁静,正对着张晨的那副壁画重新完好无损的贴合在一起,空荡荡的储物间除了他的呼吸声以外再没有其它声响,张晨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陷入争端的两人的对话。先,格雷斯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这一点其实张晨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从他不断以蠢货、实验称呼他们来看,毋庸置疑,只有能够一直研究基因改造的寄生组织,这一点从他口中浮灵被借走也得到了暗合。
那么,进一步推测,这个格雷斯貌似与寄生组织有着不小的渊源,从他的口气来看,双方似乎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矛盾。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张晨盯着那张壁画,画中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行动,他们提到了今晚会有一场大行动,这也是来自他们之间矛盾的根源。或许正是因为这场行动致使这一系列反常事件的生。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在兰言的口中,那所谓的寄生组织向来是被孤立的危险与邪恶的代名词,可是现在呢,他不仅找到了同盟,更是将整个二十号区域搅得翻天覆地,这个时候,张晨悄悄查探了一下灵戒里的时间,八点过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返回约定地点向其他人说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