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负责监督,外堂负责逮捕,而刑天平负责审判,三权分立,三者结合,将墓人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压得抬不起头,也将一直想要插手其中的持剑堂狠狠的排挤在门外。
但同样,内堂外堂也无时无刻不想吞占持剑堂的地盘——它在世界范围内的代理任务。
所谓代理任务,就是在报酬满意的情况下,去完成一些委托人的特殊请求。
这里所说的委托人不单单只包括墓人,只要是能担负的起高昂的报酬,只要你提的要求没有违反持剑堂代理任务的规定,那么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通过介绍和审核,同样能向持剑堂布代理任务,再由持剑堂预估任务难易程度以及等级,定下合适的报酬,然后签署合同,分配合适的人选去完成委托人的请求。
而持剑堂所接受的代理任务大多恰恰是普通人提出的,那些常人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一些具有“专长”天赋的墓人看来,可能只是稍具挑战性。
这里的普通人是指没有觉醒的人类,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常人,不然也不可能支付得起代理任务那贵到骇人的报酬。
当然报酬不一定只是金钱,也可以是等值的文物,地产,股份,甚至是许诺,持剑堂来者不拒,而敢欠债不还的,他们也不介意再动动手指,做一下“善后处理”。
也就是因为这样,持剑堂将墓人与普通人社会两者之间的灰色地带联系在了以一起,凭借着它悠久的底蕴,成为了这里无上的管理者,掌控着这里的能量与风雨。
请不要小看这份力量。在持剑堂悠远的历史中,曾不止一次面对危机,但正是凭借着在一次次成功或失利的代理任务中展出的关系,人脉与势力,它就像是暴风雨中的参天古树,那庞大而盘根错节的根须,深深的扎根于普通人和墓人两份土壤,保证其屹立不倒,甚至能成为它与内堂外堂之间博弈的筹码。
甚至在这次内外堂共同起的,对叛徒白齐等的残余势力的讨伐中,持剑堂用代理任务和名额直接换取到了它一直想要的,却被排挤在外的,直接参与到墓人自治管理的围剿行动名额。
……
……
车外的景物在视线中被拉长,飞快的抛向脑后。
夏日正午被晒得热浪滚滚的风顺着敞开的车窗涌进车里,而固执的的哥师傅为了省下那开空调的油钱,固执的拿手边的毛巾擦着汗珠,坐在后座的崔庚却因为墓人特殊的体质,没有显得那么狼狈,感受着鼻腔里雾霾混着汽车尾气的温热空气,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从东郊机场到西郊的镇子,几乎横穿了整个市区,车程着实不短,接了笔大单的的哥师傅欢喜的和他聊天解闷,崔庚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但其实他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上面。因为虽然临行前韩景塞给他的一本持剑堂行动手册,可上面却没有提到关于他这次代理任务的信息,只是给他的一个具体的地址,便催促着他上了飞机,说是一切到了那边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十几个小时,崔庚就从澳大亚利又飞回到了华国。
他回想这几天,从华国的山区小镇,太平洋的火山岛,再到西伯利亚地下防空洞,澳大亚利的私人牧场,事情是一件挨着一件,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所以虽然这次接下了这个代理任务,但是崔庚还是期待着它能简单一些,毕竟听说雇主只是一个普通人。
“小哥,文景街到了,一共八十六。”
的哥师傅的话打断了崔庚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付过车费,下了车的崔庚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记录的地址,正想找什么人问一下这个“路明诊所”具体在什么方位,可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一下,回头看了过去,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他带了副金丝眼镜。略微有些谢顶的头顶上,打了蜡的头被一根根精致的码放,手里拿着一摞彩印的传单,上面几个艺术字占了半个版面:买药送鸡蛋!你敢买,我就送!
崔庚尴尬的笑道:“那个大爷,我不买药。”
但中年男子却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只是说道:“你等我一会儿。”然后转身又给了身边经过的一位骑车老大妈的车篮里塞了份传单,还不厌其烦的嘱咐了几句。
而看到此景,心中有事的崔庚正准备脱身离开,却没想到这中年男子顾不上继续给老大妈“望闻问切”,反手一把紧紧的抓住他。
崔庚还没来得及反应,中年男子突然望着他深情款款的说道:“你的益达!”
路上偶遇的一位老大爷突然对崔庚说出了这句话,直接让他大脑宕机了好几秒。直到他突然想起来这句好似恶搞的接头暗号,崔庚恍然大悟拍着额头说道:“您是这k市联络站的代理人?叶承秋是吧?”
“你还没对上暗号呢?”
“额……不,是你的益达。”崔庚抚着额头,慢吞吞的说出这句羞耻度爆表的接头暗语。
“好,人终于接到了,传单也用不着了,来跟我回联络站。”叶承秋一边把传单揣到了怀里,一边拉着崔庚说道。
接着他就带着崔庚七扭八拐的钻进了城中村的小巷子。
就当崔庚以为自己快要迷路的时候,一间还算干净的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门楼上的灯箱上红字写着:“路明门诊”,红十字旁边的Led展示板上的二极管已经没有几个能正常工作了,一团团频闪的红色乱码飘过。
“就是这,到了。”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侧身,让崔庚进到了诊所里面。
崔庚进门之后扫视了一下,现诊所里面还算整洁,门口前排着的几排玻璃柜摆着一些常见药,几个输液的床位摆在里屋,病房里的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但是在有些难闻的消毒水味遮掩下,他还是闻到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对于墓人来说极其敏感的味道——鲜血的味道,而且味道很杂,有新有旧,不只是一种。
就是从那个位置!
崔庚把目光投向屋里拐角处,通向二楼的狭窄楼梯,他甚至能“看见”淡红色的血腥味从二楼顺着楼梯慢慢的飘散下来。
“这么快就现了?也是,上一批货还没运走,味道是有点大。”叶承秋摸了摸鼻翼,尴尬的笑着说道。
可在诊室里节能灯的蓝白光线下,他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