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家里打来的那通电话,亦是讲的这件事情。
只是相较于面前这位老人的口吻,电话那头母亲的态度要强势的多,算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下周六,她必须得回家一趟。
他们已经替她找好了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
“我知道。”
校长轻笑了一声,眼底多出了释然,对面前的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可再清楚她的性格不过了,甚至可以这样说,要是她真的答应了下来的话,他才会觉得奇怪哩。
“所以……”校长顿了顿,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上次一样,我也不打算当他们的说客,我跟你讲这些,只是一彦要求了我,得把他讲的这些话当面转告给你。”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鸫诚理奈咬了咬薄唇,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肉眼可见的倔强。
“因为……”
校长沉默了下来。
自己的老友心里也清楚,他的性格和鸫诚理奈的性格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嘻嘻哈哈,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但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时,却执拗的让人无话可说。
两个性格相似,且都隐藏着强势一面人,在彼此的‘原则性’的问题上,观念想法不同时,一旦碰撞上,都想要说服对方的前提下,想都不需要想,肯定会产生相当大的矛盾。
因为两个人都无法说服对方,越说,只会让他们越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理所应当地,越争辩,矛盾便会愈演愈烈。
那与其任由矛盾发展到这一步,倒不如老老实实地退一步海阔天空。
只是,这里的退一步,变成了让他来当做传话筒。
校长的眼底倒映出了鸫诚理奈此刻的表情。
在那样倔强的眼神下,这些解释被他硬生生地吞进了喉咙里。
对她,他讲不出来这些话。
“他……唉。”
校长垂下了眼眉,又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他自觉今天的叹气次数已经赶得上往昔一个月叹息的次数了。
大家总说,老是叹息的话,会让幸福飘走的,但偏偏他就是憋不住。
最离谱的是,在这件事情上,先前还自诩过自己临到这个年龄,关系网、人脉都还不错的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抵如是。
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心里也清楚,其实他现在的最优解,也是最轻松的做法,就是朝着的鸫诚理奈挥一挥手,表示他要说的话说完了,她可以走了。
接下来,鸫诚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关他的事儿。
可是,他做不到。
人终归是没有办法完全理性的。
别说看着鸫诚理奈就这样被迫听从家里的安排了,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他不希望看到这个被学生们喜欢的老师,当年拉着自己的手,撒娇说想要自己带她出门玩的小女孩儿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在他心里,鸫诚理奈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这个小姑娘几乎就是他那段时间里的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