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顺手接过,埋头吃了半碗,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寒气都被热乎乎的汤水逼了出去,舒畅极了。
“刚刚回来怎么就来了酒楼?”符远看着魏潜的神情。心里有了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魏潜虽不至于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生出那种情愫,但是他向来对任何女人都敬而远之,偏偏面对崔凝的时候十分放松,看神态,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享受?
崔凝如此执着于断案,究竟是真的痴迷此道?还是痴迷会断案的这个男人?
符远忽然觉得自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过来拿点东西。”魏潜连喝里几杯酒暖了暖身子,俊脸上多了一些红晕,加之又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柔和可亲。
魏家一大家子聚居,虽为了方便而各开门户。但所有的宅院都相通,并不是分家,魏潜的兄长们都娶了媳妇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就他一个孤家寡人的住在前院。因此他很多时间都住在酒楼后面的院子里,有些东西放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可是,符远见他不焦不躁的坐在这里,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何时回府?”
“歇一歇。”魏潜看向他,若有所思。
光电火石的一个对视之间。这两个人已经传递完了所有信息,就连青禄、云喜和符远的小厮郁松在一边都看出一些不对劲,只有崔凝一个人还在傻乐。
符远笑了笑,掸了一下衣襟上落雪化作的水渍,“我还有点事情,等会你送她回去吧。”
是他的,不会因为这一时半会的放手就跑了,不是他的,就算在这儿傻杵着又能改变些什么?还不如回家干点别的事儿。
崔凝傻不啦叽的就把他给揭穿了,“符大哥,你不是跟我约好了吗?怎么还会有别的事?”
“本来就有不少事儿,只不过你比较重要,所以就先赴约了。”符远走到门口,接过郁松递来的大氅披上,“现在既然有长渊陪着你,我就去忙别的事情啦。”
嘤,符大哥真好。
崔凝爬起来,满脸感动的把他送出去,并且目送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五哥。”崔凝回来坐下,仰脸看着他,“五哥下次破案能带我去吗?”
“看情况。”魏潜道。
“我一个同窗,溺死在了井里,符大哥说官府查出她是自杀,你觉得她是自杀吗?”
崔凝顿了下,觉得这么说就算是神也判断不出自杀还是他杀,正准备补充一下,便听魏潜道,“是自杀。”
“啊?”崔凝愣了须臾,“为什么说是自杀?”
魏潜扬起一个笑容,“因为我刚刚看过卷宗。”
他的笑,明显并不是因为开心,也没有别的情绪,只是让人觉得一切尽在掌中般的运筹帷幄,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魏潜回来的时候先去了官署,整理了一下要述职的内容,又翻看了最近长安生的各类案件,看到武惠自杀案的时候注意到她在悬山书院读书,便猜测崔凝知道此事肯定会按捺不住好奇心,而符远恰好今日开始节休,案子既然已经结了。两人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聚在一起讨论一下。
地点,除了酒楼没有更好的地方。
于是魏潜整理好东西就放下卷宗,驱马过来了。
“为什么要自杀呀。”崔凝自己并未现,别人说武惠是自杀。她还是忍不住怀疑,魏潜说是自杀,她却立刻就相信了。
“习惯较劲的人,比较容易看不开。”魏潜见她小脸惆怅的都要能拧出水了,问道。“你与她有交情?”
崔凝屈膝坐在席上一手支着脸颊,觉得脑袋晕晕涨涨,视物有些糊,“不算交情吧,她上乐课的时候总喜欢找我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