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三思!”李莲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三思什么,开了门还有活的机会,不开门大家都得死。开门吧。”太后拍拍李莲英的肩膀安详的说,只要主动开门双方就不会公然大打出手,太后毕竟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刚刚亲政就背上弑母的罪名对于朱由校显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光是民间的议论就更够让他挠头的了。只要能渡过最危险的这几天,凭着太后散布在朝堂和各省的势力,咸鱼翻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乾清门缓慢的打开了,内操们抛掉了兵器,解下了盔甲,恭恭敬敬的跪在两边,太后也从城楼上下来了,笑容满面的来迎接皇帝。
朱由校强打起笑脸要给太后磕头,被太后一把扶起来,然后朱由校和徐媛慧一左一右搀着太后的胳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向步辇走去,登上步辇在红衫团士兵的护送下晃晃悠悠向着深宫内慢慢地去了。李莲英还想跟着一起走,却被两把长刀拦住了去路“所有内操都要放下武器,接受检查。”
“太后!”李莲英冲着远去的太后高喊了一声,步辇没有停,太后也没有回头。
内宫中的各个要点也被迅的占据,内操们被收缴了武器,集中在乾清宫门前的广场上进行甄别,这些武装太监体格健壮、训练有素,而且没有家室拖累,确实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如果留下肯定是不小的祸患,可是就这样屠杀了,未免太过于可惜,而且刘子光和他们也没有过节,所以实在下不去手。
“钱大人,您看…。。”刘子光试探着问钱谦益。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有内操在宫中,皇上岂能安睡?刘将军可要当机立断。”钱谦益说着右手向下一挥,做出切瓜的手势。
刘子光看着这帮诚惶诚恐的太监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这些人终究都是大明子民,身受阉割六根不全,已经是很可怜了,而且他们不象东厂太监那样作恶多端,我看还是网开一面吧,杀是不能杀,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留在宫中,这样吧,这三千人都交给我吧,将来北伐满清的时候用得上。”
“刘将军宅心仁厚,那就这样办吧。”钱谦益见他不肯队内操们下手,也不便多说,只得点头同意了。
皇宫中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内操们,其他的太监和宫女需要大换血,现在人手不够,只能先让他们伺候着,等招了新的太监宫女再进行调换。
一个宫装少女款款向这边走过来,腰间竟然悬了一把佩剑,身后还带了十几个劲装汉子,刘子光一看原来是老熟人:日升昌的大掌柜胡懿敏,钱谦益笑笑说:“刘将军我来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我们东林党的右护法,日升昌票号的大掌柜,太后的外甥女,胡大小姐。羽林卫就是被她控制住的,关于宫里的情报也是右护法提供的,此役兵不血刃,胡护法可谓劳苦功高啊。”
“刘提督别来无恙?”胡懿敏翩翩道了一个万福。
“原来是胡护法啊,久仰久仰。”刘子光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能如此受到太后的青睐,接连不断的升官,原来是这位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吹风的功劳啊。太后最亲近的人都是东林党的卧底,不败才怪呢。
“大家都饿了吧,御膳房准备的宴席中午就做好了,现在大局已定,咱们且去痛饮吧。”胡大掌柜很有豪气的说。
她这样一说众人才觉得饿,从中午一直打到下午,午饭都没吃呢,“好,痛饮三百杯。”刘子光最先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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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的战斗固然重要,皇宫外的战斗也是重中之重,南京城北的军营区内驻扎着十万人马,这些人马里面阉党后党五五各半,当然是指高级将领而言,普通士卒根本不管那些,今天是皇上大婚的喜庆日子,顶级的将领都去宫里参加庆典了,中级的指挥使们也被魏国公请去喝酒了,小兵们也领到了一份酒肉,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各自出营玩耍,十万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三四万人也喝的醉醺醺的,在军营里躺得东倒西歪不成体统。
正因为如此,杨波和太后派出去求援的使者才没能拉到救兵,使者情急之下询问留守士兵,指挥使们都到哪里去了?得知都去国公府赴宴的消息之后,使者们立刻飞奔而去,可是刚进门就被扣住了。
徐增寿装醉离席之后,袁崇焕接替了他的主人职责,陪着将军们饮酒,都是豪爽的武人,国公爷又是出名的好酒之人,加上袁崇焕不停的劝酒,几十坛子佳酿下去之后,能站着说利索话的人就基本上没有了,至于将军们带来的卫兵也都被国公府里的家将们灌翻了,把这些人妥善的安排好,袁崇焕布置了人马在府门口专门擒拿前来找人的使者,然后带着一队亲兵,径直去接收城北大营了。
袁崇焕现在的身份是兵部侍郎加副都督的头衔,虽然是有名无实的虚职,但是大红色的二品官服可是货真价实,再加上如狼似虎的一般手下和一份圣旨,在斩了几个不听话的死硬分子之后,城北大营被顺利的接管了。然后袁崇焕整点兵马,宣布封锁全部城门,进入戒严状态。
而五城兵马司的接管更加顺利,除了李洪杰之外的指挥使们都被山东兵的头头请到秦淮河上喝酒,都指挥大人则进宫去了,或是灌醉,或是直接一刀解决,反正是把兵符令箭都搞到手了,等到战斗一打响,这些山东兵们就接管了兵马司衙门,裹挟着原来的士兵上街清剿东厂分子,并且擒拿趁火打劫的流氓地痞,维持街面上的稳定。
锦衣卫衙门本来就被齐振铭渗透的差不多了,此时一难,大多人都望风而降,跟谁混不是混啊,而且人家还打着替皇上清剿东厂的旗号,所以不管真真假假,大多数锦衣卫都明智的选择了跟随副指挥大人进攻东厂去了,东厂的人员八成都调进皇宫去了,留下的人手不堪一击,何况还有南厂的蒸汽大炮和弩车助阵,所以没花费太大的功夫也被攻克了。
杨波的败兵从皇宫方向逃窜的时候,大街上的人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清理的差不多了,皇帝大婚的喜庆日子居然戒严,京城的老百姓们在短时间的不理解之后又恍然大悟了,十年前那场政变还历历在目,那也是一个大日子,先皇出殡的日子里动的政变,把皇太子给扳倒了,现如今这一幕又要重演,不知道倒霉的是那个不安分的小皇帝呢,还是最近一直和太后斗的不可开交的九千岁。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次政变的主角居然是今天的新郎官,十六岁的朱由校。
虽然被赶进了屋子,老百姓们还是被好奇心驱使着从门缝里向外观望探听着,先是从江北飞过来的铺天盖地的诡异天兵,随后是皇宫方面震天动地的巨响和杀声,再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往日里耀武扬威的东厂番子们此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在大街上狼狈逃窜,后面跟着追杀的是孝陵卫的官兵,为之人居然是当今的国舅爷徐增寿。
“乱了!真乱套了!”老百姓们被搞得晕头转向,到底是谁反了谁一时也弄不明白了,算了,还是等明天的安民告示出来再说吧,不管谁当朝理政,总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