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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谋划（第1页）

濯清涟最近有些苦恼。

虽然她很想同祁谌搞好关系拉近距离，但不管在哪儿都能遇见他这件事还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去花园子里散个步能遇见他，在河边喂个鱼能遇见他，就连窝在墙根儿底下晒个太阳都能遇见他。若说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有些草率，且草率得很有水准。

其实若只是遇见倒也没什么，打个招呼关怀一下顺便叮嘱他按时按量服药也就过去了，但坏就坏在每次遇见时他都用一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瞧着她，瞧得她毛骨悚然。

濯清涟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不知自己是否又在无意间得罪了他，但想来想去除了送药送得不那么勤了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啊。更何况少去他的听兰殿不正是祁谌想要的吗，他那么看她到底是想干嘛？

她百思不得解干脆不思，因眼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过几日便是中秋，皇帝下令要办一场家宴，届时她会在宴上献一支剑舞，借此来吸引献王祁诉的注意。

因她琢磨很久，总觉得通过小叶去打探祁诉很是危险，若是被他怀疑便有些棘手。坦然将身份告知他不一定会信，编瞎话很大概率也会把自己编进死路，若是他问她为什么对献王这么上心她又该如何回答？看上他了？不行不行，这样的理由用多了容易出事。

斟酌良久，最终便只能弃了小叶这条路选择自力更生。

而据她所知，祁诉府中姬妾无数，唯一的共通点是都会跳舞。由此可见，他对会跳舞的女子该是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利用这别样的情愫，她打了一个算盘：她在中秋宴上跳一支舞艳惊四座，必然会令祁诉印象深刻，但碍于她的身份不好收回府中，便只能藏在心中牵肠挂肚。而此时若他牵肠挂肚的人出现在面前主动示好，想来要套出一些话应该也不是难事。

在濯清涟心中，祁谌那边乃是条需放长线的大鱼，祁诉这边却是速战速决得好。故而这几日她都在努力练舞，无暇去听兰殿送药，本以为祁谌会因此松一口气，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

抬头看看已经偏了的日头，濯清涟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角。

今日她换了个僻静些的墙根儿窝着，所幸没再遇到祁谌，终于能好好地想想事情。忽地又记起献舞时穿的衣裳还没有选好，也不知道清芷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未曾注意到数丈远的歪脖子树后头那一坐一立的两个身影。

虽仍在八月，但景祐觉得冷得像严冬，他瞄了一眼正散发着森森寒意的他家王爷，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又瞄了一眼王爷那沉沉的脸色，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殿下，不去跟宋小姐打个招呼吗？”

祁谌没有回答他的话，沉着嗓子问了一句：“今日清芷来送药的时候，说她家小姐是如何了？”

“……说是身体不适，卧床休养了。”

啪的一声，一根树枝在祁谌手中断成两截，景祐打了个哆嗦，拢了拢衣襟，又往旁边挪了挪。

……

暮色染遍天地，秋日的寒意也一点点泛滥。皓月洒下万里金波，像是一面刚磨好的铜镜挂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