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束闻言狠睨她一眼,想斥责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抓来,又不忍心。欲火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血液奔腾地流向腹部。她扶着他的温热手指更像浇了油一般。她扬起头,水眸莹润,横跨分别三年依旧盛满对他的爱意。“应朔,我没关系的。”她轻声说,踮脚吻了吻他坚毅的下巴。梁束胸口剧烈起伏,凤眸更红,像从地狱爬出的罗刹。他恶狠狠地将人掼到床上,从身后覆上。安涴安静趴着,那的存在感很强,安涴感受到,尽力放松身体准备迎接涌来的惊涛骇浪。下一秒,他将她抱在怀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一下下轻吻着。安涴微微愣住,然后下一秒就感觉到滚烫的热泪滴坠到颈侧,滑进衣襟里。安涴抿唇,艰难侧身指尖滑过他湿润的脸颊摸到他洇红的眼尾。“我没关系的。”他按着她的肩膀,指腹近乎要捏进她的血肉,不让她回头。这一秒的疼痛,让安涴从林怀阳的角色里清醒过来。她不禁担忧一会儿。“卡!”魏导声音传来,“这段非常好,休息五分钟,准备拍近景。”安涴松口气。身后的男人瞬间松开她,起身坐在床边抹把眼睛。安涴本来想安慰他说两句话,可余光瞄到那,哽了哽,到底没说。走出片场,王希慷和柳白就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赶紧端茶递水。王希慷瞧安涴面色苍白不由担心,“怎么了?拍得不顺利吗?”这场戏算是全片预告:“我问你,分开这三年,你睡没睡过别人。”被柔软细腻的手臂揽住,梁束顿住。下意识低头,脖颈往后仰去寻她的眼睛。
撞进她盈润悲痛的眼里,梁束停住,一时分不清戏与现实。他发现纵是在戏里,自己也忍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他低头,用脸颊碰了碰她。“怎么了?”他嗓音喑哑。安涴摇头,因他动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又往上攀住他。泪珠滚落,恰好坠在她的眼尾。安涴下意识闭眼,湿润羽睫碰触,一道泪痕蜿蜒而下。梁束僵住,撑在她身侧的手指抓紧床褥。“情绪很好,继续啊。”魏导突然出声催促。梁束深深看她一眼,感受到她眷恋地贴过来压下心中不解,带她重新摇曳起来。直到魏导喊卡。安涴祈求很灵,这一遍大开大合的动作成功一遍过。魏导只需要再补拍一些近景亲吻的画面,他给两位主演十分钟休息时间,十分体贴地带着仅剩的两个工作人员退出片场。架子床周围的白纱如水晃动,安涴侧脸躺在床上没送,美眸紧合。但睫毛正不安地颤抖着。梁束抿唇,以为她第一次正八经拍床戏受冲击太大,起身撩开白纱要出去,把空间留给她缓一缓。刚动,整个人又霎时僵住。猛地扭头,死死地盯着她扯住他衣摆的指尖。立刻去寻她的眼睛,就见她正眼巴巴地望着他。梁束浑身铠甲掉得七零八落,他立刻转身,毫不犹豫贴近她,长臂一揽将人纳入怀中。“怎么了?”他小心地低声又问。安涴轻轻摇头,顿了顿,侧身过来手臂揽住他的窄腰,将脸埋在他脸颊与宽阔肩膀的缝隙里。脸颊紧贴,身躯紧合。她主动温顺地“投怀送抱”,梁束恍惚如坠梦境。连刚刚因拍戏激动变化的那处也因震惊跌倒软化。怕她不舒服,梁束悄悄往后挺腰。体态别扭地任她搂抱。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拥抱彼此,直到魏导重进片场。脚步声传来,安涴推开他,躺到床的另一边。因为接戏需要,魏导追求真实感,两个人都没整理妆发。梁束坐起来,深深看她一眼后简单理理衣襟,将蹭开的扣子重新系上。补拍很顺利。安涴像柔软的橡皮泥一样倚在他怀里任他动作,眼尾殷红,脸颊也染上红霞,震颤的睫毛脆弱易碎,让人更想采撷。最后一场戏结束。梁束护她离开,两个人没从人群穿过,梁束带从上次撞破野战的楼梯间走。一进去,梁束立刻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带到眼前,探究认真地打量她。安涴任他看,大大方方与他对视。梁束又抿紧唇瓣,动作微顿,才牵她继续走。她乖顺极了,任他牵着。好像他想怎么样都行。这种态度让他愈发不安,颇有种死刑犯看到豪华断头饭时的感觉。回酒店路上谁都没说话。安涴托腮安静望向窗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不断投来的视线。离酒店越近,梁束越焦躁。这股不安正安涴头也不回先他踏入酒店时升到顶峰。电梯间里,梁束立正她身后,目光沉沉盯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快速捻动着,头脑飞速转动思考对策。九楼走廊尽头,快到梁束房间门口时安涴放慢脚步,梁束瞳孔骤缩,咬紧下颚。安涴转身瞥向他房门,抬手指了指那。梁束沉默与她对视。梁束抢先开口:“房卡在你那。”早上落在她的房间里,没拿。安涴恍然大悟,点点头,“哦对。”又转身往前走两步刷卡房门,撑着门回眸看他一眼,梁束紧攥的心脏这才渐松,大步往前用手撑住。忐忑不安。可安涴进到房内后瞥见茶几上的钱包,反倒没再说什么。还转身去吧台拿出速溶咖啡倒进纸杯,又去烧水。梁束目光紧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