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是如此,那你对朝廷新改的税法,是怎么看待的?”
“自然是千秋之功业,百世之良方,微臣愿代表家族,全力支持朝廷取得革新税法的伟大成功。”
贾琏可是学过政治书的,别的不敢说,对于高大上的话术,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想拍马屁的人,拍马也及不上的。
“当真?若是按照新政,你贾家多出来的十万亩田地,每年可是要征收数千石粮,顶你十年的禄米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或者说,不怕家里的人抱怨?”
贾琏正声道:“君子好财,取之有道。别说我贾府本就享受国朝最优渥的待遇,就算我贾家只是大魏治下的普通百姓,只要能够对朝廷有利,对天下百姓有利,贾家也自当鼎力支持。裡
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若无大国,何来小家?
因此陛下不必为微臣担心,别说我贾家没有此等不识大义之人,就算有,微臣也会教导、管制,定不敢让其成为陛下新政的一丁点阻碍!”
数千石粮,确实顶的上他十年的俸银和禄米。但是,算起来,也不过就是几千两银子而已!
几千两银子,和宁康帝的好感,怎么取舍,贾琏能犹豫?
而且,贾家两府虽然是超过了限额,但是贾琏不信良田和山林、庄园这些,纳税比率会一样!若是将良田算在限额内,将山林、庄园等用来交税,想来数目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大大减少。
再说,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宗室勋戚的这部分损失,宁康帝可是答应从年赏中补还回来的。
也就是说,宁康帝也并无意从宗室勋戚这些人手中抢利益,他要的,不过是让宗室勋戚,不再成为底下的中小地主的保护伞,成为那千千万万中小地主们藏匿、逃避税银的港湾。裡
可以想见,若是宁康帝这件事能够办成,都不说完全办成,就算只简单施行下去,从宗室、勋戚往下,世家豪族们、举人老爷们,都会迫不及待的将手中那些“来历不明”的捐献土地,扔还回去……
想来,这个才是宁康帝和那些朝臣们真正在乎的大头。
尽管贾琏觉得,若是宗室勋戚们一旦纳税,或许开始的几年,宫里会补这个损失,但是随着事情已成定局,所谓的补贴肯定难以保证……
或许,宁康帝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然他为何不将此条例写明,而只是让说客代为许诺。这样就算将来他不再履行承诺,也可以推托出去,唉,可怜我的公主,到时候又要被她父皇给卖了。
唉,背锅就背锅吧,想要从皇帝手里拿到权力,不帮忙背点锅,怎么说得过去,他不是也一样的吗?
于是贾琏很光棍的道:“所以,若是陛下需要,微臣甚至可以主动担当起勋臣内部的表率,待新税法施行之后,第一个主动申报田产,并每年足额足数的缴税,成为陛下新政的先锋!”
宁康帝看着贾琏,半晌道:“若是天下之人都像你这般忠君体国,何愁天下不靖,吏治不清!朕也能轻松许多……”裡
呃,陛下您这是做梦呢,别说在你这儿,就算再往后三千年,天下只怕也不可能达到你说的那般模样。
而且,不敢告诉您,但凡我这样穿越的人多来几个,别说天下靖不靖,吏治清不清了,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那是早晚的事。
宁康帝可不知道贾琏的操蛋想法,他被贾琏的话说的很满意,勉励贾琏几句,就放他出宫去了。
……
回到荣国府,许是相隔有点远的原因,长街上的闹剧并没有为贾府带来什么动荡。
倒是在东跨院书房,胡元瑶传来了昭阳公主的信息,约他明日城外一见。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贾琏应下之后就回家了。裡
时维九月,家里冷秋秋的,倒是在廊檐下,贾琏看见了一大堆瓜果蔬菜,什么南瓜、茄子之类的,样数还不少!
贾琏瞅了两眼,也没有太在意,径直进屋,就看见平儿一个人坐在屋里做着针线。“二爷回来了。”
平儿总是那般平和的模样,见到贾琏进屋,既不冷淡,也不媚宠,若非在床笫之间其比她那主子奶奶更热情体贴,贾琏有些时候都要怀疑,这妮子是不是单纯是迫于礼法才委身于他了。
贾琏“嗯”了一声,走到平儿先前的位置坐了,随手拿起她的针线瞧了瞧,是件抹胸,金丝黄的。
“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