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中是巴不得陆政东冲在前面。就呵呵笑道:
“陆记定下来的原则,我就一句话,坚决执行。”
县里一二把手都态度坚决,闫玉明也就没有推脱的余地,带着调查组很快就到了临山镇政府。在临山镇党委曾记的办公室里,他首先与镇委曾记单独见了面。
曾记脸上肿起老大一个包,特别显眼,周福泉问道:“曾记。脸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情?”
曾记很气愤地道:
“阳沟煤矿太猖狂了,公然组织了黑社会的打手围攻检查组。我这伤疤就是在现场被人抓的。”
闫玉明追问道:“打人的是老百姓,还是黑社会?”
曾记解释道:
“闫县长。阳沟老板原来就是社会上地混混,手下长期都有一帮闲杂人员,平时就横行霸道。真以为有了几个钱,政府就管不了他们。”
聊了几句情况,闫玉明就道:
“陆记高度重视阳沟煤矿的事情。成立了以我为组长的调查组,工作组从两方面做工作,一是依法严惩暴力抗法者,这方面工作就是公安局张副局长牵头,临山镇、税务配合,要做到证据确凿,定性准确。”
曾记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闫玉明又道:“另一方面,要对无证无资质的煤矿进行清理整顿,这方面由煤管局和工商局牵头、镇政府镇、公安局和派出所配合。”
闫玉明交代完,这才问道:
“你们镇长冉启云呢?怎么没在?”
曾记一听闫玉明这么问,脸上也是一丝闷气闪过,他在临山镇可是没少受冉启云的排挤和打压。
却是是打压,虽然他是镇党委记,但是实际上,他这个记根本就没有权威性,就像征收提留统筹这样的事情,他这个记布置得再好,若是没有冉启云给村里打招呼,休想收到多少。
冉启云就是靠着为不少煤矿保驾护航,成了很多村领导的哥们兄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次对煤矿的税务检查,冉启云早早的就溜号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不过作为党委记,作为一把手,他还是不愿把这些和两人的不和***裸的暴露在上级领导面前。——他是一把手,在镇里却处处受制于镇长,那只会显露出他的无能。
现在县里的态度非常坚决,那也就是他翻身的机会,这一回就是要给冉启云搂个底朝天!
高二楚也是非常关注着这件事,虽然镇里没有煤矿协会,虽然平常各煤矿老板都是勾心斗角甚至是大打出手,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同病相怜,都不自觉的抱成一团,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都问他拿主意,打了人的阳沟煤矿的老板也给他打电话求教。
高二楚很清楚这一次县里大动干戈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真要是照章纳税,那一年得多上不少的税,特别是他这样规模最大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多上几百万的税,那可是纯利润啊!想想就让人肉疼。
于是就在电话里告诉阳沟煤矿的老板一定要顶住,并给他支招,就咬住上了税的、还讲检查组的人私下找他要钱私了、让他死死咬住那些私挖滥采的,转移目标和方向,并说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如果不坚持,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煤矿都要关门了,与其坐的关门,还不如拼死一搏,怂恿他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先到市里去告状,这样县里的检查组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很难说清楚孰是孰非。
并表示只要他顶住,矿上蒙受的损失,他会组织镇里其他煤矿一起给他补偿。
高二楚这是一石多鸟之计,一来,那些私挖滥采的是对他们这样有执照有资质的煤矿最大的威胁,真要是政府把这部分治住,这对他们有好处。
二来,敢于不办手续就采煤的,那都是强悍的地头蛇,政府拿这些人办法不多,很难治理下去,只要治理不下去,那就有推脱的理由。
第三,真要是阳沟煤矿能挺过去,那大家都得利,大家负担的阳沟煤矿的那点损失只是毛毛雨而已。
高二楚觉得现在是胸有成竹,当然他也没有对此掉以轻心,他也做好了县里强硬的采取措施的准备。
不过他也没有太担心,一来镇里有冉启云给打掩护,二来陆政东已经收了冉启云的钱,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觉得形势不对,他随时都可以把掌握的陆政东的这个炸弹拉响,将陆政东给炸得粉身碎骨。
这也是他父亲高士图的想法,当初高士图得知陆政东收了冉启云的钱之后,也是仰天大笑道:
“陆政东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去,这东西得要充分运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而不发……”
高二楚也明白其父的意图,就是以此为要挟,把陆政东拖下水。
不过高二楚却是深知自己所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其父亲的掌控,所以在如何行事上也就有了大大的不同,他可是杀了人的,虽然这件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始终是他的心病,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里。
高二楚最害怕的是公安局长陈国庆,在别人眼里县委记是厉害,但是在他眼里,陈国庆才是真正的杀神,那可是市里有名的刑侦专家,若是杨龙的家人报了失踪,高二楚很担心陈国庆会怀疑到他头上——毕竟两人曾经过从甚密。
而且陈国庆行事很谨慎,他虽然在县里关系很多,但是却没有掌握住陈国庆半点东西,他也只有在陆政东身上做文章,他想着利用陆政东收受钱物的事情把陈国庆也卷进来,让陈国庆和陆政东都灰溜溜的滚出宜蓝,这事他已经想出了一些眉目了,只是需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