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司镜柊有些生气的嘟嘴道。
姬及极道:“抱歉,但我已没法说得更直白了,非是故意要装得高深莫测,而是有些东西本就没法用语言表达清楚,只能靠意会,无法言传。诚然,也可能是我自身境界太低的缘故,无法将道理说透。”
罗丰将茶水饮尽,感慨道:“若非亲眼所见,真无法想象,传说中的剑神,败尽天下剑修的神话,竟会对几名晚辈如此谦逊,难怪那么多年都没人将前辈认出来,若非心中笃定,我也不敢相信前辈就是剑神。”
剑神昔年的威名,可不是用你好我也好的相互奉承捧出来的,而是用一位位被他斩落剑下的强者堆积出来的,其中固然有许多恶徒,但死在他剑下的正道人士也有不少,毕竟刀剑无眼,除非实力差距甚大,否则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交手,到了关键时刻很难再点到为止。
剑神的成名之路,便是从“初出茅庐无人知”,到“五湖四海皆敌手”,然后才是“问及巅峰称剑神”。
许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想从同侪中脱颖而出,也是走这条不断挑战的道路,踏着成名前辈的基石不断往上爬,只是,九成九的人都在第二步的时候被刷下来,或是死于非命,或是被磨掉了锋芒,能成功走到第三步的寥寥无几。
“他们要找人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心中的剑神,可这样的剑神已经消失在过去了,所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人习惯将自己的记忆停留在过去,不愿做出改变,却不知这世界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这便是怀旧与革新的矛盾了。”姬及极无喜无悲的说道。
罗丰心中不由得为之庆幸,幸好不是过去那位锋芒毕露的剑神,否则他休想如眼下这般,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以一种友好的气氛进行交流,须知在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里,剑神向来是用剑进行交流,而不是嘴巴,剑神现在的状态,倒是有点像“拔剑四顾心茫然”,并非是茫然于前路坎坷,而是茫然于没有合适的对手。
“这是本宗掌门亲手写的书信,托我转交给阁下。”罗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出了那封信,“听说本宗掌门曾跟前辈有过一段交情。”
“周行空么……”姬及极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昔年我与斩业剑君约斗,侥幸胜出半招,却也因此重伤,多亏他日夜守护,打掉了我的仇家,才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
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不是为了吹嘘编出来的故事,掌门,我对你改观了。罗丰心中感慨。
姬及极平静地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吹去表面上的热气,又道:“不过,我会被斩业剑君重创,却是因为周行空与人赌斗,在剑斗开始前偷偷掉换了我的佩剑,以致极招对决时,剑锋承受不住巨力,被斩业剑君折断。”
掌门,刚刚差点相信了你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罗丰嘴角微微抽搐,心底里差点忍不住骂娘,自家掌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自己居然觉得可以相信他一回,果然是太天真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剑神,自己现在怕是没法站着说话了。
虽然有过那么一段孽缘,姬及极还是拆开书信,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并没有勃然大怒地赶人离开。
“……你们三人想要学我的剑法?”
罗丰闻言一愣,此番前来只是替黄泉求学,他自己可没想过要拜剑神为师,就像刚才剑神说的那样,他对剑道毫无尊重之心,单纯当做工具使用,一个不尊重剑的人成为剑神的徒弟,未免太讽刺了,更别说接下来他还要主持“真气时代”的计划,不可能留在这里学剑。
若换成别人写的书信,为了配合,罗丰倒是很可能将错就错,将一切应承下来,可既然是行空天君写的信,他就懒得给面子了。
“信中的内容,我不曾看过,此番前来隐锋山,乃是替我的同伴黄泉求学,并没有其他的奢望。本宗掌门的性格,前辈是知晓的,大可不必将他说的话当真。”
罗丰连忙解释,撇清关系,若因此触怒了对方,未免得不偿失。
姬及极转头看向黄泉,欣赏道:“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赋,剑心天成,比我当年都要胜出三分,更难得的是她已经臻至天人五重界王境,却从未学过剑法,是块值得雕琢的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