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不禁莞尔一笑,身处于这种繁华之地,看多了红柳碧波,无论古人今人,只要是个凡夫俗子,难免都会有想成为达官显贵,享尽人间锦年的渴望,而成为有钱人,无非就是最直接方式。
常羽淡淡说道,“想成为有钱人也不难,在立水桥北边开一家酒楼,每天生意兴隆,就能过上数钱的生活了,那可比在刺金门赚得多。”
“大哥,你又拿我打趣了,别说开一家要花上多少银子了,这南市的酒楼那么多,竞争激烈,开起来没两天肯定也得倒闭!”展跖苦笑道。
“那不一定,南市酒楼虽然店铺林立,竞争压力大,但目前的酒楼,表面上各有特点,实际上各家的差异不大,无非就是有一两个菜的卖点,只要能有所创新,新开一家酒楼的生意未必不能红火。”常羽将自己路过时的所见所思说了出来。
“常大哥,等咱在刺金门里炼了几手功夫,出去执行几个有钱的任务,攒些银子,要不在这里开家酒楼算了?”展跖向来觉得常羽门路颇多,见常羽觉得此处有商机,有些兴奋。
以展跖的性子,常羽倒不觉得他能耐心开一家酒楼,餐饮经营可是一门细致活,更要懂得逢源八方,自己也不是这个料子,便说道,“我们俩开店是不太可能的,找个人来开还比较靠谱。”
展跖一听,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可以出钱,再找个人来开店,五五分成,不仅能赚上银两,这酒楼里消息最灵通了,说不定还有点用处。至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跑去军营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进了刺金门,结果竟然是个外门弟子,还受了那个姓陶的一肚子鸟气!”最后竟说得痛心疾。
常羽眼中一亮,沉吟起来。
先前自己都把精力放在修炼上,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以后的方向。
如今仔细一想,这开酒楼看似平凡之举,实质却上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意义非凡!
在战国时期,官衔赏赐都是来自于君王,这也是最直接的。但这种方式也相当于把身家押在了君王身上,君贵臣荣,甚至达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其背后深层的原因,正是因为一个人的地位、财富、生命完全被君主操控在手中。
作为一个回到战国时期的现代人,常羽自论没有什么忠于哪个君,报于哪个国的偏见。
刺金门毕竟只是一个炼武赚钱的地方,以后未尝不会试着在小卫国中施展拳脚,或者有一些其它打算。
但无论自己以后走上什么道路,都要有强大的根基,这种根基可以是经济上,政治上,或者是军事上的。
战国时期的君主,除了一些较为开明的,会毫无偏见地选拔人才,大部分官职其实还是把握在贵族手中,形成贵族的世袭官制。政治上的道路虽然不一定行不通,但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好的敲门砖。
军事上更是不用说,就自己和展跖两人,能有什么作为?除非成为某个国家的一军之帅。但这条路更是长途漫漫,从一名士兵,成为将军,不知需要多少年。而且,常羽自问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白起、廉颇这些名将,只怕连对方一个照面都没打上,就被连锅端了。
政治和军事上的根基都是基于国家和君主的,但建立经济上的根基,不仅是自己唯一能够把握和掌控的,也更为重要。
以后世秦相吕不韦为例。吕不韦本是一个商人出身,最终却能够走上不可撼动的相国之位,前期的财富积累最是关键。
试问如果没有足够的家底,怎么养足够多的门客家臣,怎么贿赂赵国大臣、买通守军,把子楚弄回秦国去。而且,正是因为吕不韦雄厚的家底,也让秦国对其更加倚重。
虽然盐铁、战马等大生意常羽碰不了,但攒够开一家酒楼的钱还是有盼头的。只要经营得善,运用上一些创新的点子,酒楼生意红火起来,说不定以后开遍全国各地,不仅能够成为丰厚的收入来源,安排得当的话,更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情报点。
这条线,退可安居守业,进可成为从政争锋的助力。
常羽想着,站直了身躯,目眺远方,越想越是心潮澎湃:
自己所处时代,离后世的秦始皇一统天下足足有六十多年,这期间的变数谁又能说得清楚?
秦一统天下,传两世而灭,天下揭竿而起的英雄,成百上千。可见秦朝的****,统一中国后,反倒加深了人民的苦难,导致民怨载道,闻风起义。
之后的楚汉之争,又将整个历史拖入了数十年的争战泥潭,百姓的安宁生活倒退到战国时期。
平民百姓,试问有哪个人喜欢无休止的战争,只要让人民群众过上安稳的生活,那谁又能说这段历史不可改变呢?
虽然自己当时跟青羊老头说的“自建国家”只是一时戏言,但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自从跟青羊老头提及之后,总在常羽心中萦绕,挥之不去。
常羽自觉得是一个有抱负之人,上辈子已经老老实实做一回普通人了,这一世既然来到战国时期,更要不枉此生才是。
而想要在战国时代里打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雄厚的经济根基,绝对是常羽最先需求的。至于以后的其它助力,一有机会也需慢慢培养起来。
这些都需要从长计提,尤其是自己并非贵族出身,所有的一切,更要白手起家。
在刺金门中是个提升保命能力的极好地方,但也可谓是在刀口上赚钱,那个还未蒙面的王教头不就在外出执行刺令时挂掉了。
日后还需在门内好好练功,把一身武艺练起来,然后找机会培养自己的根基,才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根。
而开酒楼,正是培养根基的最好切入点。
常羽想通了这些,心情大为舒畅,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大哥?大哥?”一只手影在常羽眼前晃来晃去,“你怎么老对着那片红楼淫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