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触碰,韩唯依低头看去,那只父亲的手非常丑陋。
“如果要对付他,我会自己动手,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您都不能再插手,即便要找朴槿惠合作,我们也应该直接找正主。因为如果连面对她的胆量都没有,就算是我得到了全部又有什么用?”
韩唯依反握住父亲的手,低头说道:“继承的事我会按部就班。但我必须知道全局,因为您现在只能信任我。也只剩下我可以信任,我可以告诉您,类似李光斗这样的人,如果我再见到一个,下一次您就不会这么好运气了。”
韩悼也奋力睁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韩唯依这才看来,黑色的眼眸无比深邃,好像林蔚然的眼睛。
“同意就眨眼。”
韩悼也用尽全身力气。眨眼。
……
轿车在夜色下行驶,郑道准努力掩饰着激动,比起一届辅佐官他对政治显然有着更大的野心,如果不是数年前林蔚然突然横空出世,一手操持了政党资金来源的他恐怕已经成为了大国家党事务秘书长,这个头衔不单单代表了身份的变化,更手握竞选委员会挑选公荐名额的权利,换而言之,高高在上的国会议员们每当到了任期再选举的时候,都会有求于他。
如今。从数年前开始遗留下的隐患终于要被扫除干净,剩下的高棉药不过是个武夫,有了韩悼也的联合资金系统会得到质的飞跃。从事务秘书长到国会议员的过度会非常的轻松和惬意,再加上如果长官赢得了大选……一个男人厚积薄走上巅峰的人生,似乎就就在眼前了。
手机响起,郑道准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挂起自信的笑容。
“早放弃一些多好,还能剩下钱和你的女人们。”
想着听筒那头林蔚然的表情,郑道准把玩着手中的备份,望向车窗外,心情大好。“其实仔细想想,帮你也不是没好处。但是没办法,你我一开始就站到了对立面上。所以,走好,回到你该呆着的地方去。”
“很抱歉,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的。”
“什么方法?”
听筒中没了声音,郑道准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想着是不是前些年操持国大华一干人等操作资金时留下了什么把柄,或者是家中的妻子又收到了什么不明不白的礼物,这些陷阱,在从政这些年中本就踩了个一干二净,吃一堑长一智到如今,早就没犯下这些错误的可能了……直到听筒中突然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爸爸,救救我。”
“喂!林蔚然!”
郑道准癫狂大叫:“你做了什么?林蔚然?你说话!林蔚然!”
手机被挂断,再拨打,是无人接听,开车的司机回过头来询问情况,郑道准却是一言不,只惨白着一张脸。
此时的他全然忘了,如果不是他有心算计,也根本不会祸及家人。
他拨打了电话给妻子,以最冷静的口吻询问了儿子去向,他那个即将升学,还很有希望考入尔大学的儿子在妻子口中自然是在学院,他安抚妻子说会和儿子独处一阵在回家,要她不要担心,这种父子约会,还引来妻子满是妒忌的牢骚。
放下手机,郑道准全身冰凉,他吩咐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考虑到了报警。很显然,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因为几年前林蔚然带来的变故他在朴槿惠眼中已经是半个废物,此次越过林蔚然直接与韩悼也合作也是出于他的建议,此事再不成,他的政治人生恐怕要就此终止。可脑海中,林蔚然毫不犹豫处决他人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郑道准浑身一个机灵,再不做任何想象,他打开车门到车后,将唯一一份备份放在了轮胎下。
夜色下,轿车缓缓启动。郑道准面色阴沉的望向窗外,做为妥协的一方,他只希望林蔚然能遵守约定,而且,不要要求太多。
‘啪’,烟草被点燃。林蔚然背对大门坐在长长的台阶上,台阶下是这座大宅忠诚的守卫者。得知韩唯依正在等待自己,林蔚然并没有选择立刻去见那个女人,即便她手中可能握有剩下的唯一备份。
当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被九毫米的铜制子弹轻易掠夺,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扣动扳机跟如何瞄准,当双方之距离不过三米,瞄准便不是问题,扣动扳机所需要心理建设在大半影视作品中表现的难如登天,但实际上掌握扳机的人之需要确定一点。你面前的是不是人,或者说,你自己是不是人。
林蔚然介于两者之间。他在扣动扳机时没感觉到任何麻烦,此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负罪感。这种豁达让目睹到他杀人一幕的凶神恶煞们纷纷脊背凉,但真正让他们恐惧的,则是林蔚然手握扳机的身份。
所以,杀人没什么大不了,握住扳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将枪口调转向你的人,才是大麻烦。
林蔚然扔掉烟头转身走近大门,他被告知韩唯依在花园等待,即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没什么探索兴趣的林蔚然显然不知道别墅后那一处别有洞天的所在,当他坐上代步车穿过林荫道时,远处的暖色光源映亮了他的眼仁。
韩唯依蜷缩在宽大的沙上,剩下的备份此时正在她葱白的手指间,林蔚然踏上凉亭,到韩唯依对面就坐,对于他来说,此刻的韩唯依就是掌握了扳机的人。
“喝酒吗?”她问。
“今天我的确是要喝点酒。”
韩唯依将那备份放在桌上:“想要吗?”
林蔚然自斟自饮:“我一直喝不惯红酒,有烈一点的吗?”
韩唯依看了林蔚然好一会儿,无声笑。并按下手旁的无声电子铃。
送上烈酒的仆人穿过花圃,走上凉亭,他拨开这档的轻纱。将托盘放在林蔚然面前,转身离开。
林蔚然拿起烈酒,现酒瓶下压着的请柬,烫金的纹路让这薄薄的纸片价值不菲,这是他们的结婚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