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离开法亦和宋芷儿暂住的宫院,特别对侍卫交待,一旦有紧急的军务,还是要将消息呈递到他面前。金陵城刚平,还不能掉以轻心,朱同敬还没死,就有可能死灰复燃,司马藉也随时有可能兵北上。
等韩健在女官的陪同下往金陵城的皇宫內苑走去时,他能感觉到一种征服的快慰,江山一统只差最后两步,一个司马藉,一个苏廷夏,都是他曾倚重和仰仗之人,只是现在他们成为敌人。这二人对他的性格很了解,这是最不利的地方,尤其是司马藉,二人可以说是穿开裆裤时候结下的友谊,司马藉对他的了解比别人更深,韩健能感觉到战场上来自于司马藉的压力。
想彻底完成最后的征服,只有踩着司马藉和苏廷夏的尸体才可以,对于苏廷夏,韩健没觉得有多可惜,只是想都司马藉与他反目成仇,他心中还是很失望的。
或者当初就不该带他去南朝,若是司马藉仍旧在江都,或者……
韩健不愿想下去,他的拳头握紧,对司马藉,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以前韩健对萧旃有感觉,但就算萧旃身在洛阳,他也从来没有作出任何僭越之事,就是因为他知道萧旃在司马藉心目中的地位,但现在不同了,司马藉选择了为南朝效命,韩健对萧旃的占有,更像是对司马藉的一种报复。
“参见陛下。”皇宫內苑之中,仍旧处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皇宫刚刚平复,就算萧旃迁到她曾经自己的寝宫居住,里面有女官伺候,外面有侍卫把守,她仍旧是插翅难飞。这虽然是曾经南朝的皇宫,但也是韩健征服南朝后所立的行宫,眼下萧旃不再是女皇,而只是韩健即将临幸的一个妃嫔,整个宫院的主人。从萧旃变成了韩健。君变成了臣,而皇帝,已经变成了上皇帝。
“退下吧。”
韩健进到宫殿之内,门口就立着四名身着甲胄的女兵。她们都是被韩健安排侍奉萧旃的。灯光很昏暗,在里面,没什么动静,此时的萧旃已经用过晚膳,正站在她曾经晚上看书的书桌之前。背对着韩健,静静的呆。
韩健走过去,仍旧不断有女官行礼,送萧旃进皇宫的女官一共有十六名,除了有其中八人是负责以女兵的身份出现,另外八人则是负责照顾萧旃的起居。在韩健到来之前,她们已经侍奉萧旃沐浴更衣,在萧旃呆的空当,她们也立在旁边小心看管着,因为没人敢确定。这宫殿之中是否有暗道,尽管整个皇宫都快被士兵翻查了一遍。
等韩健走到萧旃身后,萧旃感觉到韩健的到来,她的身子略微僵持了一下,她身上所穿的,并非是帝王的衮冕,而是曾经她以长公主上朝的朝服。这种朝服,一般都是男女同款,只是长公主朝服的裙摆会被男子更拖拉着地,萧旃头高高盘起。以前萧旃未曾盘过头,因为她未曾嫁人,不过如今还未举行婚礼,她就要完成从一个少女到妇人的蜕变。连她自己都不能适应。
“公主还在感怀身世?”韩健轻声问了一句。
此时宫殿的内帷,只剩下韩健与萧旃,别的女官都退到外殿,远远看着并不敢近前。韩健本想从后揽住萧旃的身子,却被萧旃往前走一步躲开,等萧旃转过身时。她的脸上带着平寂之色。
“臣妾参见陛下。”萧旃以臣子的礼节,在韩健面前盈盈拜倒,没有下跪,而只是将身子矮下去,双臂平摊开,最后平举到齐眉处,交叠在一起,头和身子同时压低,对韩健行礼。
韩健知道,这是南朝公主对君王的礼节,萧旃的礼数算是很全的,但这不是韩健所想要的礼数。
“平身罢。”韩健语气很冷淡道。
萧旃依言平身,立在那,没有抬头,目光却只能望着韩健的靴子,这是行“足下”之礼。这让韩健感觉萧旃敷衍的成分更多,这也怨不得萧旃,他本来就是一个征服者,想要征服萧旃的身体容易,想要彻底征服她的心,还需要漫长的过程。
虽然萧旃显得对韩健很疏远,甚至有回避之色,但她也知道今晚有些事她是回避不了的。在她低头立在那时,韩健走到书桌前,桌上摆放着基本册子,都是很普通的女子所看的书籍,有《女训》和《列女传》,都不是治国平天下的书,虽然韩健不知道这是否萧旃平日里所读,但料想也差不多,萧旃的性格虽然倔强,但她不像杨瑞那样总是压抑自己,而更好像是个小姑独处的女子,懂得生活的调剂。
韩健拿起书来,打开来看过,里面的内容也没什么特别,放下来,在周围转了转,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闺房的感觉,这里没有曾经的帝王气。再联想到杨瑞平日里看的那些书……似乎杨瑞也不看什么书,杨瑞平日里打无聊的,也是地方所奏报的风土人情的奏本,比之萧旃,杨瑞更像是职业的君王。但二人有个共通点,虽然当了女皇,但都要逊位,同样要尽她们女人的职责,来委身给他一人。
“陛下,上更时分了。”女官进来奏禀。
对于君王来说,临幸妃子的时候,需要有小太监进来通禀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很多时候这宫院内很平静,听不到棒子鼓的响声,不知道时辰,很容易贪欢。但韩健执政之后,皇宫内所剩下的小太监不多,而留下的这些太监只是负责杂役,不再负责侍奉之事,连报时辰也变成女官来负责。
韩健摆摆手,示意让女官退下,韩健回头看着萧旃,萧旃的脸色仍旧平静。
韩健微笑着点头道:“侍奉朕安寝吧。”
“是。”
萧旃得到韩健如此无礼的要求,也只能公然领命,但她没接受过女官的教导,根本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才算是服侍君王安寝。按照道理来说,宫里面的女子,无论是否秀女,都会接受到一定的礼仪培训,教会她们一些基本的礼节。诸如见到女官应该如何行礼、招呼,见到后妃当行何等的礼数,见到君王应当如何。更主要的,是若然有幸得君王恩宠。当如何知礼,尽秀女应尽之职责。就算君王喝的酩酊大醉,只要她们按照既定的礼数来,也不会唐突了圣驾。这些都是在女官和秀女日常所接受的教导范围内。
但这些,可不是萧旃所去学的。萧旃虽然从小也学宫廷礼数。但更多的是学习如何以公主的身份去接受别人的膜拜,见到父皇或者母妃当如何。
而韩健,并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南朝的君王,韩健只是一个征服者,而她也不再是皇帝或者长公主,而是北朝的一个妃子。
韩健走过萧旃身边,萧旃仍旧立在那不动,韩健没做停留,直接路过她到里面的床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