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鱼有些惊讶的看过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这可不太像你。”
曹小宝笑道:“应酬是件麻烦事,面具戴得多了,就很难分得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
秦长鱼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直到将其看的目光渐冷之后方才移开。
“你看什么?”曹小宝皱眉问道。
秦长鱼饮了一杯酒,淡笑道:“我在看你是不是喝醉了,才会说出这样露怯的话来。”
曹小宝微微一怔,然后感受到了四周满是虚假的气氛,沉默了片刻后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眼中的疲惫也是隐了下去。
秦长鱼微微一笑,看向了这场接风宴的最前方,在那里礼部尚书正在和三大派谈的火热,就像是许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不停地说着近些年来神朝内的诸多变化。
儒院来了五个人,为首的一位大儒,乃是颜回的师叔,也就是儒院那位圣人的师叔,辈分极高,年岁极大,由此可见对于这次国宴的重视。
其余四个人都是儒院的弟子,其中之一是年轻一辈最出色的洛留,虽说前不久败给了俞子期,但没人敢因此就去小看或是忽视什么。
此刻关海和齐帷语二人正围绕在洛留身侧,几人谈笑风生引经据典,面上全都带着笑意。
白马寺来的人则是要少一些,就只有三个人,一位戒律院承圣长老,一位四境护法金刚,还有一位年轻佛子,样貌平平无奇,眉心却一点殷红,虽只是远远观之,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其身上的那股平和与佛性。
此刻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先前这人曾与秦长鱼打过招呼,乃是白马寺这一代的佛子,法号年殊。
很奇怪的法号。
白马寺向来与世无争,寺内僧人多慈悲为怀,行走天下之时不乏善举,因此在神朝之内的名声颇为不错。
而和儒院与白马寺比较起来,广陵道虽说同为三大派之一,但和神朝的关系却要比他们两个更近一些。
因为广陵道执掌国祀,门中的道人们分散神朝各处,还与河伯山神等也有些关系。
算是神朝的国教。
国师大人原本就是广陵道出身。
现任的广陵道圣人掌教,就是国师大人的师弟。
一门两圣人,可以说风头无两。
只是这些年来为了避嫌,两位圣人基本上没有联系过几次。
广陵道来的人则是要多些,除了有许多公事要交接之外还带了新人准备替换培养。
自然还少不了年轻一辈的领头羊,广陵道这一代最出色之人,宋南。
宋南虽然在神朝中名声不显,百姓们更是几乎没有什么关于他的谈论,但在这些世家大族达官显贵的眼中,却隐隐为三大派年轻一辈之首。
就连上次俞子期来走儒林路也是略有忌惮宋南没有前来。
一身道袍,头发凌乱,极为随意的盘坐着,目光清澈,那张脸上却带着懒散和随意。
有想去拜访的人都被一旁的其他弟子给拦住,无法靠近。
此举虽十分的不礼貌,但四周人显然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宋南的名声在场这个阶层的人基本都有所耳闻。
听说他就连被推举成为广陵道的这一代道君都是被强迫的,其自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指望他会举杯说些场面话,可着实不容易。
“真没意思。”秦长鱼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杯,桌上的酒壶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他就愈发想念宁北做的饭菜,虽说没办法和这晚宴上的味道与奢华相比较,但家常菜却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笑脸对笑脸本就是应酬的规矩,再不愿意也逃不掉。”曹小宝静静坐着,轻声说道。
曹家这段日子进展很好,如此程度已经足够,做人可以不知足,但如同金陵曹家这样的大势力就必然要学会知足。
她现在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看着,结识左相攀上秦家的高枝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和三大派搞上关系,你秦家想干什么?
凡事过犹不及,要懂得适可而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