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脬木排漂雷、锚链雷
,木壳、铁壳水雷,咱们盛家自己就有上千个囤着,我都熟!如今又有鱼雷、潜艇这样的好货!少爷!你信我!打海盗爹打过,都是一样的!我出来带了两身水靠在,牛脬也都尽有,咱们船上有十个深海泅渡的好手,都是精挑细选过能横渡游过海峡的,也擅闭水。原本是遇到紧急时刻要救助少爷的,如今少爷要战,咱们就去放雷去!”
许莼看着夏潮,胸口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夏潮的肩膀:“你要记着,安全第一。我们都会好好的,也会把二哥也带回来的!”
夏潮看他松了口,欢天喜地下去了。秋湖一时有些惆怅,既羡慕又失落,但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只悄悄检查着许莼的衣甲。
许莼有条不紊传令:“牛角阵型变阵为双行鱼贯阵,后勤医疗船仍在最中央,向前满速行驶,目标长壶峡!”
船队迅速变阵,变成了双行鱼贯阵,全速往目标开去。
许莼再次站到了船头,拿了千里镜继续观察着远方。渐渐近了那炮火飞扬的地方,他吩咐远远绕过去,一边又派了一只船去侦察。
果然船上瞭望手很快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至少六七百艘敌船,澄风号和千秋号都还在,阵型未乱,敌船包围着他们,战况不算十分激烈。”
许莼心头大石落地,与春溪道:“应该是看我们的船好,想要船,又觉得稳操胜券,所以慢慢围着消耗着打。这次我们一路打进新罗,审问捉来的倭人俘虏,听说倭人为了造船,连他们的天皇都节衣缩食,放了国债向民间商人筹款才造的船。他们也缺船!穷得很。”
他吩咐道:“继续往长壶峡全速前进,到了地方就让夏潮带人去布雷。他们肯定能看到我们过来了,估计会分兵过来,我们要快。”
秋湖却带着两个亲卫捧了一套铠甲过来:“少爷,换一身重甲吧。”
许莼出征,谢翊临时命人将自己的甲衣改了两套给他,一套锁子甲,比较轻,主要是日常用的,便于指挥起居,骑马。另外一套铠甲,却是明光铠甲,比较沉重,但却可防御一些火枪弹。
许莼没拒绝,伸出双手让秋湖和春溪帮着了铠甲后,银壶仍是系上了他腰间,许莼摸了摸腰间的银壶,转脸去看霍东砚,裴东砚一直沉默着在一侧,许莼道:“裴统领。”
裴东砚道:“属下在。”
许莼道:“此战凶险……之前皇上命你们保护我,如今我却一意孤行……你们若是不同意,可自行退去。”
裴东砚却道:“世子,凤翔卫只护卫您的安危,却绝不会干涉您的决定,这也是皇上交代过的。您是主,我们是辅,可以在关键时刻提出参谋意见,却绝不能以安危为由左右您的决定,更不可违抗您的命令。不仅凤翔卫如此,定海大人也是如此的,他为暗卫,亦不可违背您的命令。”
许莼一怔,他是想起谢翊一直看重他的安全,怕关键时刻裴东砚他们若是非要上来把他强行带走撤离,干扰他的指挥,倒不如先打发走了。但他却没有想到原来谢翊安
排这队人在他身边,是真的要作为他的助力和能干手下,并没有打算过要控制他的举止。
他眼圈忽然微微一热,鼻尖微酸,心道:九哥未必不知道我会犯拧,但是他却没有以此来干涉我,而是实实在在地相信我,把这些人都给我用。
他心内忽然又踏实下来,仿佛看到九哥在那高高的宝座上俯身低眉看着他,温柔又沉默,却永远无条件地支持着他,他心内勇气高扬,热血沸腾,他看向裴东砚,拱手道:“如此,还请裴统领助我。”
裴东砚也肃然还礼道:“大人高义,凤翔卫此次随军五十侍卫,除祁峦副队长带了二人跟着定海大人出去执行任务,其余四十六人,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愿为大人效死,请大人尽管吩咐。”
许莼道:“裴统领,我们万岁船有一桩优势,如今你同意襄助于我,此事就更有几分把握了。”
裴东砚道:“请大人明示。”
许莼道:“万岁船是铁甲船,坚固之极,一般火炮打不穿船身,相反若是与一般的船对撞,反而对方要吃亏。他们看到我这艘船,定然见猎心喜,必生贪婪之心。”
裴东砚看许莼面上微微露出的得意,心中一跳:“世子又想如上次在北溯岛上做诱饵?不可冒险!”
许莼听若未闻:“不仅如此……擒贼先擒王!我想以小博大,与他们的座船接舷战!”
许莼双眸闪闪发亮,虎视眈眈:“裴统领,据我所知,倭寇大多只有将军才有铠甲,普通水兵,顶多是个皮甲藤甲。以你们凤翔卫精心训练的精兵强将,还都身着精良铠甲,手持宝刀,碰上他们这些常年在水上,只擅水战,依仗火炮之利的水兵,难道不是饿虎入羊群吗?更何况定海看到我们回去,应该很快便会过来和我们会合,有他在就更有把握了。”
他们满心欢喜以为接舷后就能霸占这艘昂贵的铁甲船,又怎么会想到会迎面撞上精心训练以一当十的骁勇善战、强悍护卫?
“我们精心设计弓弩手、火枪手埋伏在高处,一旦接舷,反客为主,扮猪吃老虎,占了他们的元帅座船,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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