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坐。”陈璟道。
李八郎点头。
陈璟就扶他再席地而坐。然后,陈璟把其他几个人的绳子,全部割开。
“外头有月亮。反着月亮的方向,就是城门!你们就反着月亮跑,往城门去。回李家,我们稍后就来。”陈璟道。
掌柜的四十来岁,经过这么一惊吓,脸色很差,也站不住。
“谁让你们走的?”杜世稷高声,几乎要拦在陈璟面前。
陈璟看了他一眼。
匕一翻,一刀插入了杜世稷的大腿。
陈璟的动作很快。
至少在这些不会武艺的人面前,是非常快的。
“啊!”杜世稷疼得跌倒在地,厉声呼痛起来。
李八郎的掌柜和伙计就去开门,跑了出去。
他们身上也僵,却惜命,怕不走一会儿走不了,只得脚步踉跄,赶紧从小院跑出去。
院子里的护院,一个腿动不了,一个不会腿上功夫,想拦也拦不住。
等李八郎的掌柜和伙计走后,陈璟继续关了门,不让两个护院进来。
李八郎也慢慢站了起来。
他走到杜世稷身边,狠狠踢几脚。
踢了七八下,着实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
李八郎退回到了墙根,靠墙歇下。
杜世稷大腿被陈璟捅了一刀,鲜血直流个不停;他的小厮们,要么伤了,要么怕了,没人上前帮忙,任由他的血染红衣襟。
血腥味很浓,在屋子里散开。
杜世稷直裰下面,穿着银白色的裤子。鲜血从伤口涌出,用裤子上沁出来,似盛绽一朵妖冶的花。
那花,要一点点把人吞噬。
杜世稷又疼又怕,大叫,忍着没哭。
“老子要宰了你!”杜世稷大声骂道。
“那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李八郎狠狠回骂。他眼睛通红,似暴怒的猎豹,“你杀了华灯!”
李八郎的两个小厮,一个叫华灯、一个叫扫亭。
被杜家的人失手打死的,就是华灯。
从小在身边的小厮,服侍起居,也充当书童。李八郎写字的时候,是华灯和扫亭研墨;他念书的时候,是他们端茶递水;他出门,也是他们两人跟车。
大户人家,父母也不能时刻在身边。
小厮虽然是家奴,却是最亲近的人了。
李八郎想到华灯的死,眼眶都红了。
华灯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厮,他时常问李八郎:“八少爷,将来分家了,小人可以做您府上总管事吗?”
李八郎那时候总是哈哈大笑,骂他:“痴心妄想。再怎么说,总管事也轮不到你,扫亭比你稳重多了,他更适合。”
如今,只感觉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