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高尔夫打下来,就连没怎么动的纪皖都出了一身薄汗,席衍开了两间房,大家各自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中午是在山庄的餐厅里用餐,露天的二楼阳台遮阴蔽日,耳边鸟语虫鸣,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地和连绵的远山,无比惬意。
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中,所有的不如意仿佛都暂时消失了,就连一直盘踞在心头的母亲去世的阴影都被这绿水青山淡化了不少。
侍应生端上来一壶酒,据说是这里特制的酸梅酒,用山里的青梅山泉酿制,酸酸甜甜的,很受顾客欢迎。
那个模特苏琴挺机灵,殷勤地替大家一人满上了一小盅,最后倒到纪皖这里时,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她不能喝,换杯饮料……”
苏琴尴尬地停了手。
“下午要回去的话,你们俩也不能喝吧?”纪皖皱了皱眉头,“待会儿谁开车?”
“这点酒算什么,”席衍不以为然,“我酒量好着呢,千杯不醉……”
纪皖瞟了他一眼不吭声了,席衍的话锋倏地一转:“不过,要响应社会号召,不酒后驾车是我们应尽的社会义务,这酒还是带回去喝吧,予涵你说呢?”
“行,多买两瓶回去谢谢你爸妈。”贺予涵挥手叫来了侍应生。
“谢我爸妈干什么?”席衍有点莫名其妙。
“谢谢他们生了一个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的五好青年。”贺予涵面无表情地说。
纪皖抿了抿嘴,没忍住,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
席衍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说:“予涵,你重色轻友啊,为了媳妇就这样取笑我这个老朋友。”
一段插曲就这样过去,侍应生弄了两扎鲜榨的金桔汁,金桔是这山里的特产,甜中带酸,味道也不错,席衍把多的两杯酒都放在了苏琴面前:“你喝掉,别浪费了。”
苏琴委屈了一会儿,立刻调整好了心态,殷勤地替席衍夹菜、喂菜,还不时地手托下巴一脸仰慕地看着席衍,不时“噢”“啊”地应和着,声音即酥又嗲,那长长的假睫毛忽闪忽闪的,粉嫩的肌肤吹弹得破,真有点瓷娃娃的感觉。
以前席衍最享受这样的场景了,□□的美女在怀,随时偷个香,享受一下C罩杯的柔软,可现在在纪皖那澄澈的双眼前,却有点如坐针毡。
山庄里的菜好些都是野味,非常新鲜,有一份野猪肉更是山里的猎户刚送过来的,嚼劲十足,贺予涵虽然一如既往地冷着脸,可手下却很能照顾人,山猪挑了后腿肉,鱼挑了肚上没刺的那块,就连青菜都挑了菜叶夹到了纪皖的碗里。
“你不喜欢吃菜杆。”贺予涵暧昧地凑了过去,在她耳旁小声说。
一股热意在耳畔萦绕,纪皖有片刻的怔楞。
高中时的中餐都是在学校里解决的,校餐很难吃,同学们几乎都是随意扒上几口就扔了,然后去学校外面的一条街上买点面包和蛋糕填肚子。
纪皖却很少如此,她的饭盒几乎都吃得干干净净,姥姥和纪淑云从小都不在这方面惯她。
有一天她帮老师批改作业,到食堂的时候已经快没人了,一盘青菜蘑菇炒肉片等着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挑着把肉片、蘑菇和饭都吃光了,却剩下了白花花的菜杆铺在快餐盒的底部,然后做贼一样心虚地到了垃圾桶旁边,眼睛一闭就要往里倒。
“喂,青菜杆又水又脆有营养,你这样挑食你妈妈知道吗?”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贺予涵单手托着快餐盒,酷酷地坐在餐桌上看着她。
“你偷看我看什么?这么好吃有本事你来把它吃光。”她恼羞成怒。
她随口一说,没想到贺予涵几步就蹿到了她面前,抬手就去抓她的快餐盒:“好啊。”
她避之不及,手一抖,盒子里的青菜倒出来了大半,都洒在了贺予涵的身上。
……
“你还记得……”纪皖下意识地说。
“你的事情,我都记得。”贺予涵凝视着她,那幽深的双眸中闪动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纪皖猝然惊醒,霍地站了起来,掩饰着说:“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熏香的味道,冰冷的水敷在了脸上,纪皖感觉又为自己武装好了铜墙铁壁。
门开了,苏琴走了进来,站在她身旁一起照着镜子补妆。她的个子足足比纪皖高了一个头还多,看起来高挑而丰满,气质卓然。
“纪小姐,你在哪里高就啊?”苏琴一边扑着粉一边笑着说。